萧渐羽大概没想到叶非折上辈子做了几百年高高在上的仙首。
这辈子虽说砍号从头来过,但他命好走狗屎运,楚佑、宿不平、四方宗主、千岁,轮流护着他,叶非折依旧是昔时那副仙首的心性脾气。
如果可以,叶非折不但能毫无心理障碍地逼着萧家家主发誓,还能毫无心理障碍地打爆萧家家主狗头。
叶非折道:“你自是可以让萧家主发誓说自己从未动过萧姚遗体,但萧家大把的人手,又不用萧家主亲力亲为,萧家主敢说自己对萧姚前辈遗体是全然悲哀怀念?”
萧渐羽语塞。
因为这个,还真不能。
若是真的悲哀怀念,怎么会舍得拿来做引诱祸世的诱饵。
“算了渐羽。”
萧家家主有气无力一摆手。
在这有气无力的外表下,不难看出萧家家主有多怀疑人生,悔不当初:
“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萧渐羽:“???”
您萧家家主倔强的尊严呢???
您反派孜孜不倦的搞事j-i,ng神呢???
您要维护的家族体面呢???
你原着中搞男主的时候,多乐此不疲,多身残志坚啊,怎么现在就不挣扎一下了???
萧家家主看开了。
他和晋浮,和池空明,和假妖尊,交换一个通透淡然的眼神,接着去思考通透淡然的人生。
萧渐羽莫名有了一种孤军奋战的孤勇悲怆。
这世上,一个个都疯了,难道疯得只剩下一个正常人了吗?
紧接着,他目睹了一场让萧渐羽自己也想发疯的场面。
那团萧家中人怎么试都不能驯服,连原着楚佑也只能和它同行修仙界的力量,忽地无比热切,又无比乖巧地扑进叶非折怀中。
如r-u燕投林,又似孤雁还巢。
那团光本就极亮极盛,朗日灼灼,明月皎皎,兼而有之,笼在叶非折身上时,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连四方宗主等人物,都受其力量震慑,被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过了不知多久,那团力量慢慢消融在叶非折体内,刺得人泪落不止的白光也逐渐消失变淡,萧渐羽才瞪大了眼睛,神智回笼。
难以言喻的怒火烧上他心头,吼声让萧渐羽原本温文尔雅的面目扭曲:“叶!非!折!”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吼出了这个名字:“你凭什么动我萧家之物!”
那是他追文时就盼望良久,连男士都没成功融合的力量!
穿越后,萧渐羽打动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楚佑不珍惜这团力量,就由自己来融合。
正好他能借着这团力量杀死男主,保全萧家,也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
为此,萧渐羽甚至天天跑到这团力量面前去,促膝长谈,恳切得差点没给它跪下,还被它屡屡打出去打到重伤吐血。
结果便宜了叶非折!
萧渐羽气得眼前一黑,什么都来不及想,就不管不顾地向叶非折出手,语气因过度的愤怒,而变得y-in恻恻:“动了我萧家的东西,必定要你血债血偿!”
他已经顾不得站在叶非折身后随时可能会出手的四方宗主和千岁。
萧渐羽现在,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让叶非折死!
再剖开叶非折的心腹,取出属于他的力量!
出乎意料,萧渐羽迎上了一片刀光。
真的只有一片而已。
叶非折不平事刀锋划出鞘外时,轻如鸿雁落羽,薄如蝉翼宣纸,就那么轻飘飘地,不经意地,极其随便地滑到了萧渐羽面前。
他伸出一只手,就可以轻易碾碎的刀光。
萧渐羽露出一抹狞笑,就想要伸手上前接住刀光。
“绣花枕头一包草。”
萧渐羽轻蔑想。
那种力量,给叶非折如何能发挥得出来?不过是便宜了凭一张脸取悦他人的废物而已。
还是给他,才最合适!
萧渐羽指头触到刀光,畅快得恨不得想要大笑。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刀光将萧渐羽向后一推,长不盈寸的清光兀然拓宽,一叠一叠地汹汹而来,宛如怒海翻浪,将萧渐羽、乃至他背后的萧家家主,他们所在的小楼,一同地笼罩起来。
刀光化成第一重,天底下的长江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