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整张脸腾就红了,“帮主!你做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啊……”随后是拢头发,跺脚,低头看地面。
标准的暗恋者表情。
啊,唯安感慨,年轻真好。
哪像她,老妻老妻了,顾倾穿过来都不主动找她了……唉。
唯安还没惆怅完,外面的侍女轻声敲门:“帮主,人带到了。”
“啊,”兰兰忽然记起似的,“我得赶紧去厨房看看中午炖上的j-i汤,我专门熬了一下午,一会儿给帮主你端一点补补,今晚你还没用膳呢……”说完推门出去了。
随后侍女带着一个姑娘绕过屏风,那姑娘似乎一点也不怕唯安这个帮主身份,一双眼睛静静地与她对视。不得不说,这姑娘虽然面目平庸,脸蛋尚还带着婴儿肥,显得实际年龄似乎只有十一二,看起来确实并不怎么漂亮;但是她那双眼睛当真灿若星辰,看向唯安的那一刻,唯安竟然感觉到了自己一次明显的心跳。
……不应该啊,我除了顾倾也不喜欢其他女人啊……
她还想盯着姑娘的眼睛看,但那姑娘已经单膝跪地抱拳:“参见帮主。”
唯安只好装回自己的冰雪女王架子,抬了抬下巴,冷淡道:“起来吧。”
“你叫什么名字?因何为王府所追杀?”
“回帮主,小女名叫方北,小名阿北,只因家姐在睿王府当大丫鬟多年未归,家母又过世,故而才去往睿王府中寻找家姐,只是……未住一天,王府中人便说我偷了什么信函,要下狱杀头,我心中害怕便打了几个家仆,从后院偏门逃了。”
“那你究竟有没有偷信?”唯安问。
方北却沉默了。
唯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漠生硬,有可能会吓到小朋友,于是清了下嗓子:“你们两个去拿干净的换洗衣物,准备给阿北沐浴。”
方北抬起头看了唯安一眼。
“我救下你,就不会伤你,你不必担忧。我只想知道睿王这封如此重要的信函,你究竟有没有见到过?”
方北盯着她看了几秒,又低头轻声道:“未曾。”
“……”唯安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她话中漏洞百出,自己却什么也没法问。
“帮主……我确是投奔家姐去的……只是……”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只是想拿睿王书房里一幅字出去换些银两,毕竟汴京城里睿王的字一字难求……”
“……”啊原来是想要钱,这好办,我有钱啊,唯安稍稍放下心来,随口指责道:“贪财。”
“阿北一时糊涂……”方北站在桌边低着头,一副害臊的样子,连语句都咕哝起来,带着小女孩特有的撒娇感。唯安对此非常受用,正待她再问,侍女进来要带人去洗澡,唯安只好放行。
只是看着方北似乎不情愿离开,她小声唤着唯安:“帮主……”一双眸子直盯着唯安,搞得让她去洗个澡像是要跟唯安生离死别似的。
“……洗完再带回来吧,我还有话问她。”
唯安的考虑是这个孩子既然出现在关键剧情点,况且还有点功夫,一定和剧情走向或多或少有关系。她这次下江南,一定是危险至极,武功再高,没有系统的提示,无论在哪个环节上不小心,很可能也就会命丧江南。
所以唯安想把这个孩子带着。如果她对剧情有用更好,若是没用也能当个帮手,只是不知道她武功究竟如何,一会还得仔细问清楚。
方北穿着xiè_yī披着外衫进了门,唯安挥退侍女,看着小姑娘瘦瘦小小站在原地有些发抖,似是夜里寒凉,她低垂着眼,睫毛微颤,唯安下意识的母性光辉便发挥光环:“你……近前来。”
方北“近前来”倒是也不客气,就直接单膝跪在唯安脚下。唯安赤着脚搭在踏凳上,被方北这么直直看到,尽管她壳子里是个思想解放的现代人,也有些受不太了。
“你起来吧,坐……坐我旁边就好。”唯安也没什么洁癖,为了表示亲近,让孩子愿意跟她去江南闯狼窝找人,她也顾不上多少。方北从善如流坐在了唯安身边:“帮主?”
“你会使长绫?”唯安看着她露在袖口外的一截手腕,看起来纤细柔美,不像是使得动长绫的人,况且这手也太娇嫩了,倒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女儿家。
但方北点点头,从一旁的衣物里取了唯安的软布腰带,挽在手里,她向前跨了两步,转脸看向桌上的茶壶茶杯。
那纤细的手腕抖了两下,雪白的软布也随之抖动,电光火石之间她便抬碗出手,那截看起来软而无力的布条竟然一下子击落了茶壶;然而她却潇洒转身再次出手,另一端长绫一卷又将茶壶救了回来——在空中转了几圈随着雪白的绫共同落入她的手中。
方北转头对着唯安一笑。
“帮主,我不敢打碎了东西,若是需要,我也可以直接以绫布打碎这个茶壶的。”
唯安看得有些呆,这身段这身材,这举手投足这转身抬手,要是搁在现代,说她没学过舞蹈唯安绝对一百个不相信。
她不由得记起顾倾之前有一部古装大电影,中间有一段要求主演使鲜红长绫击鼓,而唯安还去看过几次顾倾练这个,在排练室,就连舞蹈老师都觉得顾倾身段好看,学什么像什么,还学的很快。只有唯安知道她那段时间每次都一个人偷偷下功夫,练到深夜凌晨,第二天还接着赶通告拍戏。
“……好,功夫不错。阿北,若是愿意,随我留在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