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方牵引着银色金属液体的金属塔们, 则动作更大些,他们从扎根的地上拔出, 迈过一座座房屋,三三两两的朝他们靠近。
这就是终玉宸所说的整座城市的意思。
所有金属建造的物件,包括脚下的道路、城墙、大门, 都表现出一种活着的生物才会有的行为——他们转头注视着终玉宸他们,像是在安静围观,又像是准备动手前的打量, 总之,很难让人在这个恐怖的场景下,冒出什么好的猜测。
一号目睹了眼前场景的飞快变化,再次开口【主人,是否需要我突破这个陷阱?】
终玉宸没回答他, 他抬起头看向长栎树,对方慢悠悠的晃着叶子,仍沉迷在与跟其他树人沟通,不知道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心大到根本不害怕,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性的反应。
终玉宸将目光落到瞬息间便走近了的金属塔们上,回答了一号的问题【不用。】
小小的团子拧巴成更小的一团,j-i,ng神力中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纠结【主人,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能否……】
他控制的j-i,ng神力海荡漾起轻微波动,似乎下一秒就会掀起欣然大波,将一切淹没。
终玉宸蓦然抬眼,波动不休的j-i,ng神力海在他的意志下平息【我说不。】
一号能感觉到他控制的整个j-i,ng神力海,在它真正的主人面前,俯首称臣。
终玉宸甚至没有从他手上接管j-i,ng神力海,只凭着链接着j-i,ng神力海的那一撮细小的j-i,ng神力,就足以他的命令传达到j-i,ng神力海中,并被彻底贯彻。
这并不会让他诧异,他清楚的知晓他的主人究竟有多强大,并为此而臣服于他的意志之下。
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仍忠诚于他的主人,只是有那么一小块的复杂感情,让他忍不住想忤逆主人的意志,将他放在更安全的地方,而不是直面即将可能发生的激烈冲突。
这不是他该有的念头,一号清楚了解这一点,但那些被埋藏在心底,轻轻呐喊的声音,却不受控制的让他越过了那条线——哪怕他知晓这只会引来主人的暴怒,而绝对不会是他想要的任何其他回应。
j-i,ng神力海在终玉宸的意志下平静下来,终玉宸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抬眼注视着越走近越显得高大的金属塔——哪怕他坐在长栎树的树杈上,仍需要仰头看着对方,对方的高度估摸着跟长栎树的本体差不多高,这让凑近的三三两两的金属塔显得愈发可怕。
一号对j-i,ng神力海已经足够熟悉,他曾诞生于此,更曾日夜掌控着它,除去它真正的主人以外,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这股强大的力量。
他控制着j-i,ng神力朝禁锢着他们的狭小陷阱蔓延出细丝,极为隐蔽,又足够轻巧,没有惊动任何人,轻轻缠绕上了复杂的陷阱构造,探入其中,他很快就察觉了异样,不同于他们最初做出的判断,这并不是一个陷阱,而是……
飞奔的金属塔突兀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向终玉宸,却没有开口说话——终玉宸现在有些怀疑对方到底能不能沟通,没准他们也跟树人一样,是通过其他途径沟通的呢?
不过下一秒他的猜测就被对方打破了。
金属塔停下脚步后,就在终玉宸面前融化,化作了一滩不住起伏的银白色金属液体,在他们的注视下,银白色的液体重新搭建出富有金属光泽的巨人……头。
他们没给自己搭建出身体,当然有可能是因为一个头颅就足够大了,如果还要塑造出一整个人形的话,这会让他们对话的难度愈发增加。
终玉宸仰着头看着半空中的眼睛这样想到。
“西雅生物?”好不容易给自己组装出头部的坨液族,说出口的话在整片天地间轰隆隆作响——对方的体型真的太巨大了,这意味着他的声音也被放大到了一定程度。
长栎树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贴着蓝色的j-i,ng神力屏障,无处可退,才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巨大脑袋,慢吞吞道:“哪—来—的—西—雅—生—物—我—是—长—栎—树—这—是—”
他停顿了下,慢吞吞的声音里带出了笑意:“说—自—己—是—西—雅—生—物—的—脑—子—不—好—使—的—连—络—都—怕—的……”
这怎么还一个劲的给他堆形容词了呢?终玉宸连忙打断他:“我就是西雅生物。”
他说完之后,终于察觉到了j-i,ng神力海里的细微波动,注意力拂过j-i,ng神力海,探出的细丝飞快回归,一切归于平息。
一号得到了他警告性的一瞥。
小团子皱得紧巴巴的,在察觉到终玉宸的注意力即将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突兀开了口【主人,您生气了吗?】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脾气很好。】
终玉宸的注意力稍稍停留,确定对方没有什么异常,才重新落到□□液族身上,漫不经心的对一号道【你才刚诞生没多久,有好奇心很正常,下一次不要这么做了。】
主人的心胸如此宽广,性格又如此和善,本该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一号丝毫没有察觉到开心的情绪。
相反,那一小股不受他控制的复杂情绪,却飞快蔓延出一种奇异的酸,将他细细包裹,让他说出不该说出口的质疑【您为什么不生气呢?】
这还真是一个新奇的要求,终玉宸看了眼打量着他似乎在进行内部商讨,暂时没有开口的□□液族,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