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永远不让我出去。”原倪看了眼没有光线的房间,嗤笑:“除非你们想让联盟现在就乱起来,不然我作为议会长,总是要出现的。”
“我提醒过你了。”元宜在另一个房间,注意力大半集中在星网上,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远比原倪想的更多。
“如果你表现的不够好,那你将失去出门的权力。”元宜手下飞快的写着什么,平静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黑暗的房间内流淌,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那你对我的期望未免太高了些。”原倪抬头注视着看不清的黑暗,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嘲讽:“让我看着你们将联盟送给帝国?不可能。”
“所以,不乖的小孩需要接受惩罚。”元宜停下手,看了眼另一张屏幕,上方显现出原倪此刻的模样,愤怒和仇恨,让他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
“在这种时候,你又试图捡起以前的权威?”原倪勾勒着嘲讽的笑,不屑一顾:“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元宜,我知道我对联盟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种程度的恐吓,只会彰显你的无能。”
“如果这样想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不会反驳你。”
元宜收回了视线,眉梢紧皱,继续处理起了待处理的视线,他的笔尖划过,将那些可能妨碍到他们计划的对象抹去,轻描淡写的好似不是抹去了数条人命般。
原倪反而有些不安,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未遗忘过元宜的权威。对方用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来教导他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政客,同时,也将他的权威深深烙印到了他心底。
只是在原倪学习的更多,愈发优秀之后,他慢慢转变了态度,从强势的老师变成了温柔的恋人,以至于他逐渐遗忘了对方曾经的可怕。
但现在的遭遇已经足够他想起这些。
原倪压制着心底的不安,咄咄逼人的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我无法想象任何能让议会接受我不出现,由你来取代我的可能。”
他长篇大论的说着理由,像是在说服自己:“就算议会长卸任,也需要走流程,就算是你担任议会长,起码也需要几个月的议会重组时间,你不可能在现在就让我闭门不出……”
“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元宜揉了揉手腕,再度看向光屏上的原倪,跟那些繁琐有无趣的算计相比,和原倪的对话,都算是一个饶有趣味的消遣了。
“我教过你的,求人的时候,要怎么做。”
原倪沉默了下去。
元宜也没在意,他现在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两半,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花在调.情上——哪怕他们现在几近反目成仇,甚至他毫不怀疑如果给原倪机会的话,他绝对会一刀捅死他,但在元宜眼里,这依旧只能算是一个稍微带点血腥的调.情。
他一手教大的学生,被塑造成他想要的模样的学生,试图反抗他的老师?
元宜笑了下,重新拿起笔,继续在星网上勾勒名单。
铁沙早就溜到外面去,他可一点都不想直面此刻的元宜——这让他久违的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虽然我才是星盟出身,杀人不眨眼,甚至能毫不顾忌的为帝国送上星盟的那一个人,但比起元宜来,我简直纯粹到堪称是一个大好人。
起码死在我计划里的人,都是奋勇杀敌,堂堂正正的死——就算是星盟自己的攻击导致死亡的那些星盟公民,也算是死的毫无痛苦。
死在元宜计划里的人嘛……身败名裂是最基本的,全家上下无一幸免也不让人意外,甚至还有自以为复仇成功,实则不过是成为元宜计划里另一个刽子手的可怜人。
铁沙在笼罩着联盟的数据流中徘徊,怎么想怎么觉得元宜变态。
“我请求您,告诉我答案。”在沉默后,原倪开了口。
元宜心情不错,随手挑了个刺:“我是这样教你的?”
“尊敬的老师。”原倪加上主语,轻声道。这声称呼几乎瞬间将他带回到过往,他几不可觉的一颤。
元宜瞥了眼他下意识缩进床的反应:“看来这让你很怀念。”
原倪深吸了口气,扩音器将他的这一声尽数传递到了元宜耳边。
“因为,你怀孕了。”元宜露出个温和的笑,注视着光屏里的人,等着收获对方有趣的反应。
原倪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又反应过来,猛然坐起身:“怎么可能,我一直……”他停顿了下:“借口?”
“对你而言,这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人鱼素来难以怀孕,生产更是困难,谁都知道,你们怀孕时需要多么苛刻的环境。”元宜贴心道:“而我只需要跟他们说,你不喜欢外人的气息,一切就水到渠成。”
原倪有些恶心,这不是他熟悉的元宜。
将一切有利因素作为筹码,他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完美的政客。而不是他曾经深爱过的恋人。
他身上愤怒和恨意浇灌的火焰愈发艳丽。
元宜收回目光,又听见原倪开口问道:“诊断书……”
“这不需要我c,ao心。”元宜翘起嘴角,期待的注视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因为这不是一个谎言。”
原倪下意识的又摸了摸肚子,反应过来后,黑了脸道:“不可能,我一直在用阻隔剂,而且如果怀孕的话我不可能没有感觉。”
他像是在迫使元宜承认这是一个谎言,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这只是元宜恶劣的戏耍。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