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落下来的巴掌力度一点儿也不轻,落到江淮身上就是一声闷响,他抓起沙发上的枕头就往刘芸身上扔,然后立马跑回房间锁上了门。
江淮关上门后叹了口气,走到桌子边盯着墙上的钟发了会儿呆,然后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还挺厚的笔记本。
他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也不知道这习惯什么时候养成的,只知道自己遇到什么好的坏的糟糕的难过的事都想写下来,不写就不舒服。而这习惯一来二去还练好了江淮的文笔,记得初中的时候班主任极力推荐他的作文,拿了个全国一等奖。
这个日记本已经写了一大半了,江淮大致的翻了翻,最后翻到一篇空白页,摁下圆珠笔写下日期。
今天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来着之前的抱怨全都写完了,到了现在反而什么都写不出来。江淮头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手指灵活的转动着圆珠笔,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一团绿色。
啊......江淮睁开眼,圆珠笔从手里掉了下来,摔在本子上,江淮抬手写下三个字——
“绿毛龟。”
“你今天去八中看了吧?”刘芸上完最后一道菜,走到江淮身边坐下,“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
“脏,乱,差。”江淮咽了口饭凭感觉说出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饭噎的慌,“你不吃?”
“不吃。”刘芸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笑得一脸甜蜜,“从太子爷一下子变成底层人民的感觉不好受吧?你可别赖我,要怪就怪你爸,是他把我们娘俩赶出来的。”
江淮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那还不是因为你出轨。”
“什么叫我出轨?”刘芸放下手机,起身坐到沙发上,从包里掏出她来这之前买的化妆品,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是你爸先找小三的,他能找我就不行了?”
“你可安分点吧,都四十多了。”江淮放下筷子,看着刘芸,“你要出去?去找那个什么猪......猪蹄膀?”
“是朱迪!”刘芸拿手里的纸丢到江淮身上,“女人四十一枝花,更何况你妈我又不丑。”说完,她穿上新买的高跟鞋走了出去,关门之前难得的对江淮做了个飞吻:“今晚妈妈不回来了,你洗一下碗吧,妈妈爱你么么哒!”
江淮被这飞吻雷的心里五味陈杂,洗完碗后干脆回到自己房间对着墙高歌了一曲。可能是今晚吃的有点多,站了好一会儿江淮还是觉得自己胃胀的不舒服,一看时间也挺早,他决定去楼下散会儿步消消食。
华景街还真不是个散步的好地方,江淮一下楼就闻到对面菜市场传来的腐臭味,这时天黑的差不多了,白天卖菜的人也陆陆续续收拾好自己的摊子搬回家。
他捂着鼻子挑了个里菜场远的地方走过去,直到彻底闻不见那股腐臭味。
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条街与江淮住的那条街唯一的区别就是,路边有几盏发着昏黄的光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掉的路灯。这条街的围墙还挺高,白色墙壁早就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开始发黄,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脚印。
江淮漫无目的朝前走了一段路,感觉胃没有之前那么胀得慌了,正打算往回走。这时,离他不远的一个铁质垃圾桶“嘭”的一下倒在地上,江淮转过头,眯起眼睛盯着垃圾桶的方向。
下一秒钟,一只球鞋飞了出来,然后又爬出来一个人。
那人低着脑袋,样子狼狈不堪,江淮站在原地,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人忽然转头,江淮被他红到发肿的眼睛吓了一大跳,他举起一只手对着江淮,张开嘴还没喊出口,就被后面走出来的人用另一只球鞋塞住了嘴。
“狗儿子胆子还挺大。”走在前头的人左手臂上纹着一只白虎,光溜溜的头顶在路灯的照耀下发光,“敢抢老子的女人。”说完,又踢了地上那人一脚。
随后,从后面继续走出来几个人,江淮走到一边,注意到那群人之中还站着白天遇到的那个绿毛。绿毛站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背靠着墙壁,手c-h-a在衣服口袋里,一幅这事儿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白虎”把地上的人像抓j-i崽子似的提溜起来,手一下一下点着他的额头,慢悠悠地问到:“说,那只手碰过丽丽?”
“什么丽丽?”那人嘴里的鞋掉了下来,声音都在发抖,脸上水光满面的也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白虎”昂起头,闭了下眼睛,沉住气低着声音说道:“你少他妈在这儿给老子装,就是那什么,beautiful angle......嘿,这臭娘们儿是他妈有多少名字。昨天美美后天红红的。”
“我没碰过她......”江淮看着那人一幅弱j-i样忍不住想笑,弱j-i缩着脖子,抬着被打肿的眼睛左右躲闪着白虎的眼神,白虎攥着弱j-i衣领的手紧了紧,举起另一只手往弱j-i脸上狠狠一砸,那力度明显是使了全身的劲儿,一瞬间,弱j-i的脸上除了不明的液体以外,还糊了一脸鼻血。
弱j-i这下彻底怂了,之前那副打死不认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挣扎地抬起手捂着鼻子,哭丧着脸向白虎哀求:“哥......哥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要知道的话我怎么敢......我保证离丽丽远远的,保证不碰她......哥你饶了我吧。”
“再问你一次。”白虎歪着头,“那只手碰的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