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么善良单纯天真可爱的孩子呀。
傅知玉望天,沉浸在自己设定的戏里,有点理解自己母妃大人每次演完戏那种游刃有余的爽感了,至少目前傅凌霄应该是被恶心到了。
傅凌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拿着那个粗糙的平安符,就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他送来那一盘鲍鱼酥傅知玉也没吃,赏给了一边的宫女。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在窗边坐了下来。
外面开始下雪了。
傅知玉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它在手里面慢慢融化。
云贵妃在这时候急匆匆地到了,一进来便屏退左右,问他:“我听说刚刚太子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傅知玉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父皇今天晚上还来吗?”
“……来的。”
“今晚上,请母妃帮我拖他一会儿吧,我有事情要与父皇说,”傅知玉道,低头又喝了一口茶,道,“做戏就要做全套的。”
云贵妃皱了皱眉头,又问:“到底怎么了?”
傅知玉扶她坐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慢慢与母妃说吧,”
云贵妃摸他的手,只觉得右手冰凉,问道:“怎么手这么凉?”
“是外头下雪了,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傅知玉道,他下面的声音渐渐变小,仿佛呢喃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这个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十章
皇帝这段时间都宿在琉璃宫,还和云贵妃一起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云贵妃抚琴,清元帝在一边看着折子,但是他看折子并不怎么专心,经常抬起头来看着云贵妃,嘴角还带着笑意。
“朕记得,以前你经常在院子里抚琴,那琴声真好听,鸟儿站在树上也不吱声,只听着你的琴声,”他说道,“如今爱妃的琴是越来越好了。”
云贵妃低头笑了笑,并未回话,她白皙的脖颈在灯光的照s,he下显得特别美,清丽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清元帝有些情动,放下折子,走到她面前,覆上了她的手,问道:“怎么手怎么冷?”
“是今儿下雪了,”云贵妃笑了笑,转头招呼了自己的贴身宫女,“采颜,去九皇子屋里,告诉那边的太监,让晚上多添点碳,以免着了凉。”
清元帝也跟着说道:“小九大病初愈,你们都要小心伺候,我明日让内务府的管事太监来看看,左右也添点东西。”
说完,他把云贵妃揽了过来,低声问道;“小九最近身体如何?”
“身子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只是……”云贵妃叹了口气,“如今臣妾已经别无所求了,知玉平安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清元帝抱紧了她,长叹了一口气,道:“小九是我们的孩子,朕……总是待他不一样的,如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太监就尖着嗓子报了一声:“九皇子求见。”
“快叫他进来,”清元帝连忙道,“外面冷,别冻坏了身子。”
傅知玉从外面进来,刚行了礼,就被清元帝赐了座。
“看着脸色是好了一些,”清元帝看看他,“还要多养养。”
傅知玉低头笑了笑,道:“是陈太医这段时间废了不少心思,今日还和小厨房一起做了药膳出来,比药汤好下口多了。”
“他那算是将功抵过了,”清元帝道,“之前不用心,竟让皇子受了这么大的苦。”
“也不是陈太医的错……”
“是朕的疏漏,”清元帝长叹了一口气,握紧了云贵妃的手,“竟现在也没查出来,大理寺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
傅知玉听完这句,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跪在了清元帝面前,又抬头望着他道:“我今日来找父皇,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
如今已查了这么久,还未找出什么结果,反因为儿臣一个,弄得宫里头人人自危,今日太子哥哥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儿臣,生怕我是受了什么委屈。
是儿臣不孝,让兄长费心,让母妃费心,更让父皇费心,又在这宫中折腾了这么久,更是儿臣的过错,所以儿臣这次来,是想求父皇收手,便让此事过去吧。”
“小九,你……”清元帝一时失语,又望着云贵妃,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云贵妃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地保持了沉默,只是低头流着眼泪,把头埋进了清元帝的怀里。
仿佛真是一个善良又伤心的母亲。
“小九,你真不想知道是谁害你的吗?”
“一开始是想的,但如今已经不纠结于此了,”傅知玉露出了圣父的笑容,和他之前见太子的时候那个表情如出一辙,仿佛复制粘贴,“儿臣离开龙泉寺的时候,特意去拜访了方丈,求问身上是否有什么罪孽,否则为何要遭受此劫?
方丈说,万事随缘起,半点不由人。苦难皆是过眼烟云,只有一念放下,才得万般自在。
儿臣回宫之后,体味许久,只觉得从鬼门关中走过一次,心境也有变化,心胸也开阔许多。父皇命人严查,是关心儿臣,儿臣已经感激不尽,可如今儿臣已经放下,于是斗胆请求父皇,也一同放下吧。”
傅知玉睁着眼睛瞎扯淡,清元帝倒也听进去了。
他挑这个时间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今天太子来,是觉得时机成熟了,也应该给清元帝找个台阶下。
大理寺接了皇令,在宫里轰轰烈烈地查了这么久,把太医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