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观澜捏着一页书角，整整十分钟都没能看进去一行字，眼神不住地往一旁瞟了一眼又一眼，觉得他手里的书简直就是个□□。
都怪自己当时心一软，凌霄问他借书看时没有拒绝。
观澜没想到自己的心不在焉已经到了任人察觉的地步，凌霄抬眸看了他一眼，有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朝窗外看去。
“没事，车会直接开到里面，他们不会碰到你的。”
观澜眨眨眼睛，“嗯”了一声，又趁着凌霄低头看书，飞快地瞥了一眼窗外。
然后，他就被惊呆了。
在这里等候的粉丝人数是“众”的n次方。
就在他的脸快要贴上窗户，突然被人摁回座位，紧接着拉上窗帘，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天啊！刚才那是谁！有谁拍到了吗？！”
有站姐问了一圈人，顶多有个模糊的人影。
“这是什么小情侣吃醋情节啊！”
有人不信：“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我肯定要扒出来！”
到了新的训练地点，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凌霄无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在看到人没跟丢后，又一副双手c-h-a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刚才看到那里好像有便利店。”观澜擦着鼻子走下车，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
“你要去看看吗？”
“好像已经有挺多人过去了，”观澜眯着眼睛向远处望了望，“过会儿再去？”
凌霄点点头，说着准备休息一下。
但是无良节目组根本不给练习生喘气的时间，又拉着率先回来的练习生去录花絮。
“这是什么？”观澜坐在座位上，看着aff拎着一个麻袋走进来，不禁出声询问。
aff神秘一笑：“你自己看看。”
“居然全是信！”观澜伸手进去翻了翻，清一色少女心满满的信封，他随手抽了一封出来，问了句：“可以打开吗？”
aff点头：“这都是你的信。”同时示意他随机抽几封信在镜头前读一读。
这些信来自五湖四海，甚至不同国家，aff见他不需借助翻译，也能很流畅地阅读，心里也是小小的惊讶。
大部分信的内容基本都是无脑彩虹屁，很多时候观澜都强作正经，实则心里臊得慌。
“……真的要继续读吗？”
aff一脸严肃地点头，内心却是如果花絮播出去，小粉丝估计又要被萌得嗷嗷直叫，大喊：哥哥我可以！
观澜抽了最后一封信，考究的信封彰显着它的不凡。
一打开看到熟悉的字体，读完第一行“致天河传媒练习生观澜”，他险些笑出来。
他接着往下看，他的堂弟在正文部分写了一道物理题，末尾还加了句：哥哥，这道题怎么做呀~
这个“~”实在是太做作了。
观澜读完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完了解题过程，顺便还体贴地对aff说：“如果后期添加字幕有困难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再手写一份过程。”
aff：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读完信观澜本欲想走，却再次被aff喊住了。
“等等，顺便再把最后一个打电话环节录了吧。”
再次拿到手机，观澜脸上却没有欣喜，反而是一脸犹疑：“可以……不打吗？”
“最好还是打吧，也可以和之前重复。”aff善意提醒。
观澜思虑片刻，打了一个号码，一个不可能会有人接听地号码。
“嘟”一声，电话被接通了。
观澜内心掀起万丈狂澜，一向冷静自持的他难得露出一副慌张无措、甚至有些害怕的表情。
电话那头传来的，分明就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一瞬间他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燮燮，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
aff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屏气接着往下听：
“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好吗？”
“爷爷后悔了，把你送出国的第二天就后悔了。”
“从小你就被给予了很大的期望，父母都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我们好像也从来没问过你究竟喜欢什么。”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连串地砸在了手机屏幕上，他几乎不能听清那人究竟在说什么，他很想就这么把手机关了，但他仍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那些话使他回想起了那些枯燥乏味的时光。
每一天都被关在书房里，接受不同老师的授课，24小时被严格地规划好，没有一点自由的时间，陪伴他的只有窗口这一片小小的景色，和天空偶尔掠过的飞鸟。
有时他也会因为在上课分神看了一眼小鸟而被责罚，内容是站在窗前站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