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琅眉峰皱起,刚要抬手示意隐卫现身时,却只听见御书房不远处的荷花池,传来扑通一声的重物落水声音。紧接着便是有人落水的宫人呼救声!
穆怀琅的双眸眯了起来,这个叶素卿!虽然他知道她水性很好,可如今这天气,水中定是冰寒刺骨,就算是会游水也要被冻坏的呀!
想都不用想,穆怀琅一个闪身人便凌空飞起,第一时间落在了荷花池边。只见池内冰水混合的水面,漾着一圈圈的涟漪,哪里还能看到半分人影。
韩少华也随后赶来,他瞪着那尚未完全平静下来的水面,苍白了脸色。这荷花池水颇深,今岁夏天才刚刚清了淤,种了新荷。人若掉落,哪里会有半分命在。
“素儿……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两行清泪顺着韩少华的脸颊滑了下来,大手按着胸口处,伏在了护栏之上。眉头深深的拧绞着,脸上是浓浓的痛不欲生。
“你满意了!终于逼死了她,你满意了?本王会让你韩家满门为她陪葬!”穆怀琅一个箭步冲过去,拎着韩少华的衣领,双眸冰冷阴沉,泪意被强压在眶内,片刻便显出了赤红色。
“如果我死能换她活,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陪她!可是在我去陪她前,我一定会先把你给料理了。她宁肯死,也没有选择你,你还凭什么说是我逼死了她?难道你就没份吗?”
“你……本王现在就先杀了你为她陪葬!”
“下官也正有此意!”
韩少华与穆怀琅两人越看对方越不顺眼,一言不和便拳脚相向了。只是他们的手才刚刚抬起,连对方半根毫毛都没有碰到,便被匆匆赶来的皇上给喝止了。
“住手!你们当这里是什么?演武场吗?这里是皇宫!”
皇上喝止住两人后,立刻转身吩咐身边的内侍,“救人!不惜一切给朕把人救上来。”
叶素卿呀叶素卿,你这份情朕领了,可朕也只能打捞出你的尸首,让你入土为安,不致于沉埋于水下裹了鱼腹。
叶光明呀叶光明,你能有此女,该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分!可叹你却一直将之视若蒲草!
穆怀琅与韩少华被皇上一言喝止后,只片刻,便又你瞪我,我瞪你,有如两头斗牛。大有一眼不瞬便再次大打出手的意味!
穆怀琅之所以在皇上的喝止声中停了下来,是因为他想到,叶素卿此举或许是在借水遁,他想到了她不止会游水,而且水性还很好。都能从洛城的红楼游出城门,那水性又有几人能敌。
而韩少华则在考量,不能因为穆怀琅一人而累及了他韩家满门。要杀他并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他人现在京城中,出皇宫容易,想要出京城,就得先问过他韩少华答不答应了。
三年前,韩少华金科高中后,便一直有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一次夜间晚回,遇上了劫匪,他出手擒下劫匪的同时,脑中也迸出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将京城中的游荡的散势力收归己用。
如此,上可以向朝庭交待,他治下有方。下可以为自己积蓄一方力量,以待不时之需。
如今,整整三年了,他不敢说他暗中养的这批人有多优秀,但混在京城侍卫中,只要他一句话,却足可以京城守卫半数人众之多。
皇上吩咐完内侍,一转头看着隔空对轰的两人,摇着头叹了一声,怒道:“你们两人好冷酷无情。亏你们还口口声声的都愿意为叶素卿放弃一切,你们连她最后的一个心愿都给辜负了,还凭什么相互指责。”
穆怀琅回神,韩少华也一怔回神。
“叶素卿之所以投水自尽,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们二人为她争斗,她牺牲了自己,就是想要让你们明白她这份心意,可你们呢?她人尸骨尚未寻到,你们便在这里大打出手,你们自己说,你们对得起她吗?对得起她对你们的这份沉重的情意吗?”
皇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扫了一眼表情都有缓和的两人,继续道:“都说红楼女子最薄情,朕看这句话该改改了。蝶舞已经为红楼女子做出了表率!面对同时对自己深情厚意,争斗不休的你们二人,她毅然选择牺牲小我,成就你们,可你们……”
皇上说到这里眼眸一沉,俊脸也跟着冷肃了下来,回身冲着身后的内侍,道:“传朕口谕,漠西王爷穆怀琅与左相韩少华全都罚俸一年,禁足三日,在家中面壁思过。”
叶素卿一条命,只换来对他们二人如此的处理,当真是人心薄凉如秋水!
穆怀琅皱眉看着只是用竹竿沿岸边打捞的宫人,不下水哪里又能真打捞到人哦!可这里的所有宫人却没有一个会游水,而他又被人死死拉着,不许下水。便只能瞪眼看着!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无所获。
“皇上,水太深,没有人下水打捞不到呀,您看这……”皇上身边的近侍,大着胆子向皇上禀报着。
皇上眉头深深的纠结了起来,难道连她的尸首,朕都无法为她保全吗?
“继续打捞,直到有结果为止!会游水的人何时能到?”
“回皇上,小安子回报说要两个时辰……”
“废物!”皇上愤愤的一拂衣袖,虽然他就没打算真把人活着救上来,可两个时辰后,那可就真的是没半点生机了。
帝王虽无情,可如果能不死人便把事情解决了,他也是不希望有死亡出现。
“皇兄,你就让我下水吧,再拖下去,卿儿真就没生还的希望了?”穆怀琅急了,就算叶素卿会游水,可这水池并不通外面,只有一条小渠从护城河引水过来,她是断无可能从池底游出去呀!
可如果不游出去,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