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拉倒”白晓莎甩开马赛的手,一个人走进玩具店。
这时,公交车来了,下车的人不少,上车人也很多。马赛刚要开口叫白晓莎,身旁一个维族妇女向玩具店高喊:“古丽,快来,上车了”
玩具店里跑出那个扎许多辫子的小姑娘,经过马赛跟前时,被刚下车的人撞倒。撞人的是个花白胡子维族男人,马赛与他打了一个照面,见他没有扶起小姑娘的意思,匆匆忙忙走开。只好去抱起小姑娘,帮她捡起掉地上的小花帽。
小姑娘抬起稚气的小脸,瞪着一双大眼睛说:“谢谢叔叔”说完跑到母亲身边,几乎是最后挤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开走,马赛发现白晓莎没出来,大叫道:“白晓莎,出来我数到五,再不出来,我走了啊一,一点五,二,二点五,三,三点五,四。”
“轰隆”马赛数到四时,没驶出视野的公交车突然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迅猛的气浪没等他反应过来已将他掀起,重重地砸向人行道的广告牌上。
失控的公交带着浓烟和火焰,撞到路边台阶后自动停下。烟雾中,几辆行驶的车子也相互碰撞成团,堵住了整条马路,后面的车子很快排成长龙。爆炸的公交车里,一个满头鲜血的年轻母亲把手中的婴儿递出窗口,另一个双手被炸断的男子嚎叫着用脑袋击打车门。现场女人的尖叫和小孩啼哭增添了人们的惊惧,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跑来,试图打开紧闭的车门。
爆炸的冲击波在瞬间震碎了玩具店的玻璃橱窗。白晓莎尖叫的同时双手抱头,下意识地在柜台前蹲了下去。店内的顾客有的跑到了柜台后面,有的趴在地上,四处都是玻璃的碎片,货架上的玩具东倒西歪。一个磁制的存钱猪顺着货架上倾斜的玻璃滑下来,刚好掉在她身边,她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叫,冲出玩具店大门。
“马赛,马赛你在哪儿”白晓莎哭喊着寻找马赛,街上寻找亲人的不止她一个,哭喊声交错在一起。
马赛从广告牌边爬起,耳朵短暂失聪。他双手蒙住耳朵,摇晃了几下脑袋,痴呆地站在原地。急得上蹿下跳的白晓莎终于发现了他,一下扑到他怀里:“你怎么啦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马赛渐渐恢复了听力,惊魂未定,眼睛直直地看向被炸毁的公交车。白晓莎也从他怀里转头去看:“天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见公交车被炸成了一个鱼网状,现场硝烟滚滚,一顶维族小花帽挂在路边的电线杆上随风摇荡,风大了,小花帽脱离电线杆,慢慢地下落
吴秘书推开厅长办公室门,果然是电话响。过去几个小时,他记不清接了多少个电话。他刚才是想出去方便一下,哪知走出门外又听见电话铃。
偌大一张办公桌上,两边各放着几叠文件,中间靠前有面小国旗,座椅右首排列着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另外还有一黑一红两部电话机。露出来的桌面部分,闪着蕴藉的红色光泽。
黑色电话在响,他快步走近抓起话筒。
“你好,厅长办公室。啊,向厅长正在开会,你再打来吧可能快结束了,没准儿。或者你有什么交待,我转告他嗯,好,再见”
话筒才放好,铃声立即跟着响起,吴秘书来不及顺口气,重新抓起:“你好,厅长办公室。啊,是党委办呀我是向厅长的秘书,他正在开会。好的,好的,散会我马上告诉他,让他给书记打过去。”再次放下电话,他长吁一口气,不敢马上离开,在办公室里等待了大约一分钟,飞快地往门外冲,才打开门,电话再次响声大作。他泄气地摇晃脑袋,强打精神又把黑色的话筒放耳边,这才发现铃声稍有区别,是那部红电话在响。
“您好,厅长办公室。啊,是、是北京首长您好,我们厅长在开会,我马上叫去他”
轻轻搁下话筒,吴秘书额头冒出汗珠子,匆匆走到门边,对门外说:“快叫厅长接电话,国务院的快、快”
“我们的有关部门,对爆炸物的管理十分松懈,就说做鞭炮的吧,随随便便能买到整卡车火药,在别的省份,类似的爆炸事件屡见不鲜,现在我们也碰上了。我认为,把责任全部推给公安部门是不公平的想从源头制止此类事件的发生,其他部门更应该加强把关,爆炸物不是我们公安生产的,也不是我们公安销售的,可是出了事,人人都把公安推出来当挡箭牌,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对现在买炸药跟上街买烤肉差不多,我老家有个开矿的老板,买炸药除了开矿,还拿炸药去炸鱼呢我就碰上好几次。依我看,这次爆炸,就是这类人拿爆炸物上公交车,可能是天气热,也可能是人多车挤,导致爆炸了。唉,多少无辜的人啊,还有几个小孩子。”
“你们等于把这次爆炸定性为一次意外事故。当然了,这种可能性也有,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爆炸案件,或者说是一起恐怖案件,幕后指使是分裂组织。”
公安厅会议室里,十几个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旁,一个会议正在进行,最后一个人的发言引起全场交头接耳地议论。
向明是这个时候离开会议室去接电话的。等他再次回到会议室,如坐针毡。当然,与会的人看不出他的不安。他有一张与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