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父母为什么他们没控告吗还有那些证人,那些目睹的同学”
“他们”张大明叹口气,又苦笑一声,边解释边往下讲:“他们当然告了,哪个父母能容忍这种事啊可他们只是普通农村老百姓,不识几个字,能搬得动一个县领导吗你是警察,对中国的司法现实应该比我了解吧,特别在一些山高皇帝远的基层,情况就更严重。那些证人怎么说呢,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普通学生,都是普通农村孩子,他们即使能顶住,背后的父母也顶不住总之,后来他们都改口了,或者说没看见,或者跟行为人说的一样”
“这”
志诚刚要问就把话收回去了。张大明说的不错,自己当警察八年多,这种事经过的也多了,同样一件事情,一起案件,因为当事人的身份不同,最后的处理结果往往有天壤之别。为此,自己和弟兄们也总是牢骚满腹,怨气重重,可又一点办法没有。而老百姓不理解,还往往把罪责归于公安机关,归罪于警察,其实,很多时候,公安机关也无能为力呀,警察也是人,也在人的制约下呀
“应该说,她的父亲还是有骨气的。”张大明继续讲下去。当地告不赢,他就到处上访告状,可一个普通百姓,能力实在有限,告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结果,还把家告得更穷了。有一次外出告状归来,连吃饭钱都没有了,不得不向人乞讨也是命里注定吧,正好碰上了外出采访的我。当时,他向我要钱,只要五块钱,说买点吃的。我随便问了一下他为什么乞讨,他就说了女儿的事儿,说着说着流泪了。开始我还以为他说假话,这年头骗子太多,有不少乞丐都是骗子,让人什么都不敢相信后来我越听越象真的,心就被牵动了,决定和他一起回家,去当地做一番调查。就这样,我第一次见到了她。
他又停下来,好象又回到与她相见之时。志诚和肖云都没有催促。片刻后,他又开口讲了起来。
“我永远忘不了初次看到她的情景。当时,她正是豆蔻年华,可却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憔悴,双目幽幽,犹如枯井,一副对生活绝望的神情。我一看到她就知道这事是真的,要知道,她才十七岁呀,如果不是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她父亲把我介绍给她时,她用幽幽的眼神瞥了我一下,苍白如雪的脸颊现出了一丝红晕,然后把头掉向旁边,泪水就滴落下来。
“就这样,我开始了询问,她开始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后来在我耐心启发下,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哭完后,开始慢慢讲述整个过程,果然和他父亲说的一样。我努力控制着感情,又开始调查别人,村里人都夸她是个好姑娘,学习好,作风正派,根本不可能去勾引那些流氓。后来,我又到学校调查,老师和同学们对她评价也很好。开始,那些证人也不敢说实话,我就采取秘密调查方式,反复做他们的工作,渐渐弄清了真相。果然,他们都是在威胁利诱下做的伪证,有的还说明,办案的警察和检察官都逼他们说假话。当然,在调查中也经历了一些风险,可终究被我查清了真相。后来,我们报社又派了其他记者介入此案,在掌握确凿证据后,在报纸上发表了长篇报导,引起很大社会反响,也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接着,上级公安政法机关介入,这起案件终于查清了,罪犯受到了惩处。虽然处得还偏轻,可终究判了几年徒刑,而办错案的警察和检察官也受到了行政处分。这些事,当时不少新闻媒体都报导过,你们可能看见了。”
他长出一口气停下来,志诚和肖云也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片刻后,肖云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跟她结合的”
“后来”张大明苦笑一声:“案子虽然翻了过来,冤也算伸了,可她受到伤害是无法平复的。”停了停,“从那件事情上我才知道,一个女孩儿受到这样的伤害,往往就毁了她的一生。经过这样的事,她再无法回学校上学了,再加上罪犯家人亲属的威胁,使她在当地无法生活下去当她再次要寻短见之后,她父亲哭着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就再次来到她的身旁。她父母说,我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安定了很多,我一离开,她就失去了安全感。这使我产生了一种道义上的责任感。我想,她是在当地受害的,心理上对这个地方已经失去了安全感,最好让她到外地去生活一段时间。可是,她家没有这样的地方可去。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责任感所使,我把她带到了省城。”
他又停下来,好象在思索下边怎么讲。静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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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带来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事欠考虑,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的命运负责,谈何容易呀。首先,我必须给她找个工作,让她能够生活下去。一开始,我通过熟人,在一家饭店给她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虽然工资低,可供吃供住,对她这样从乡下来的女孩儿应该说比较合适。一开始她干得还不错,老板反映,她特别勤快,服务态度也好,为人也本分,可不久就对她有了意见。原来,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敢接近那些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