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将早已备好的一套宫女衣装让她换上,和茯苓打扮的一模一样。然后她又从脂粉盒里挑了一点胭脂和面脂混到一起,替赵晓芙抹到脸上,如此一来,她的肤色便看上去有些泛红,不似方才玉肌雪肤那么惹眼。
收拾停当,赵晓芙便在淑和宫里等待天明。
用过早饭,云翡带着阿琮从宫里出发。
茯苓和赵晓芙一起紧跟在云翡的身后上了辇车。出了宫门,赵晓芙长出一口气,对云翡道:“没想到出宫如此顺利。不如我就此走掉,不再回宫了。”
云翡道:“郡主有所不知,出宫容易,可是出城却难。四个城门都守的极严,进出百姓挨个盘查。世子在城外盘桓了数日,不敢贸然行动,后来还是扮作我的侍女,被我带入城中。郡主勿急,先和世子见一面,好好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不可鲁莽行事,万一失败,郡主永无出宫之日,世子也会送命。”
赵晓芙点头:“的确。有你在,我想出宫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如何混出城去。”
车马到了恩明寺,禁军将寺院围了起来,惠安率女尼将云翡云琮迎了进去。
苏青梅昨日便接到宫里的消息,知道今日云翡阿琮过来,早已亲自迎在院门口,云翡疾步上前,扶住她道:“娘,天气寒冷,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苏青梅看见一双儿女,欢喜不已,先将阿琮搂到怀里,捧着儿子的小脸,疼爱地看了看:“快叫娘看看瘦了没有。”
云翡娇嗔道:“娘可真是偏心,怎么不瞧瞧女儿瘦了没有。”
苏青梅抬眼看着她:“阿翡,娘正要问你呢,你最近可是瘦了许多,怎么不叫章大夫来看看。他原本就是你的朋友,你大可放心。”
“没事。”
云翡岔开了话题,搂着母亲进了屋内。
宫里这个时候都烧着地龙,屋内温热如初春。惠安虽然对苏青梅格外关照,不敢怠慢,但寺里毕竟清苦,屋内只有两个火盆。
云翡看着这一切,想到此刻英红袖在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而母亲却青灯古佛,清苦度日,心里酸楚不已,几欲落泪。
她站起身道:“娘,你先和阿琮说话,我去去就来。”
她对白芍招了招手,白芍出了屋内,对云翡道:“公主交代的事,奴婢早就办了。”那天她让宋惊雨交给白芍的信,便是让她去找赵策。
云翡放了心,指了指东厢房,对赵晓芙道:“你去房间里等候。”
赵晓芙点了点头,和茯苓一起进了东厢房。云翡走出院门,左右看了看。因为寺中都是女尼,又有一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在此修行,禁军留在寺院外,云翡带进来宫女和太监都守候在院门外。
不多时,两个女尼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捧茶水,另外一人手捧糕点。
云翡的目光落在那高个子的女尼身上,顿时眼眸一亮。
她拦住那手捧糕点的女尼,指了指东厢房道:“这个送到东厢。”
“是,公主。”
“女尼”容貌极美,声音却有些粗。
云翡笑笑地看着“她”道:“小师太生的真是美貌,出家真是可惜了呢。不如还了俗,本宫替你选个好婆家,嫁个好夫婿如何?”
她眼眸弯弯,笑的促狭又可爱。
赵策咬着牙,涨红了脸,心里暴跳如雷:小丫头竟敢调戏老子。
云翡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调皮样子,赵策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难得和晓芙见面,时间紧迫,这会儿也不是和云翡斗气的时候,他捧着糕点便疾步上了台阶,进了东厢房。
片刻功夫,茯苓从里面出来,对云翡使了个眼色。
云翡正欲进去陪苏青梅说话,突然从前头匆匆走过来一名禁军,站在院门口朗声道:“公主,寺院门外有一位男子,说是公主的故人,求见公主。”
说话的人,是此次护送云翡来恩明寺的校尉杜延。
“故人?”云翡想了想,自己在京城还有什么故人?陆家人去了晋州,章松年进了宫当御医,会是谁呢?她有些疑惑,好奇之下,便随着杜延朝着寺院大门走去。
寺院门口站着十几位禁军,手持长枪,要挂宝剑,把守着门口。一位男子被拦在两重禁军的外围。
☆、73
云翡一眼看去便怔住了;此人一身灰蓝色布衫,头戴青巾,留着胡子,虽然和以往的装扮全然不像是一个人,但云翡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竟然是肖雄飞!
云翡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京城;竟然胆敢出现在她面前。
一见到他;她便想到了晋州的往事;种种不堪回首,不想记起的回忆;伴随着那些难言的伤疼难过,一起涌了上来。
她转身便走,心里想起来上一次来寺院中;曾经看见一个人影比较熟悉,大约就是他了。
杜延问道:“公主不认得此人?大胆狂徒竟然敢冒充公主故人,微臣将他,”
云翡忙道:“的确是我的故人,你将他唤过来,我要他有话要说。”她本来不想见肖雄飞,但突然间心里一动,京城盘算如此之严,他是如何混入城里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韦陀的铜像后,身后传来脚步声,肖雄飞上前低声道:“见过夫人。”
此刻再听见夫人这个词,云翡只觉得心里一阵波澜起伏,说不出来的刺耳,她转过头,看着肖雄飞自嘲地笑了笑:“尉夫人这个称呼带了风刀雪剑,腥风血雨。我可不敢当。”
肖雄飞恳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