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专门伺候他的小厮禀报说,厨房的一个丫鬟有要事求见。
高逸庭放下手中的书,心生一丝疑惑。内宅之事,怎么找上他了?但他也没多想,只是点头,让人进来。
门外,李碧如的心突突地狂跳着。上一次,高逸庭甩下她径直离去,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但是,她不能放弃。胳膊上的棒痕,过了三天,已肿到发紫。不时传来的钝痛告诉她,只有屋里的那个男人,才能帮她摆脱眼前的困境。而她,亦打算拼死一搏。
“李碧如。”小厮从屋内出来,手中捏着做工精致的荷包,淫邪地一笑,“进去吧。”
“多谢小顺哥。”李碧如忍下心中嫌恶,朝小厮感激地一笑。
若非不得已,她又怎么舍得将本来准备送给高逸庭的荷包,转送给这样一个狗奴才?
“哎。”就在李碧如与小厮擦身而过时,小厮却突然叫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大少爷的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爬得上去的。”
“小顺哥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连累你。”见小厮说得不堪,李碧如忙道。
小厮坏坏一笑,一双邪恶的眼睛,朝李碧如高耸的胸部盯着,“那就好。若是大少爷不要你,你也别灰心,小顺哥要你。”说着,他竟一时情动,忍不住伸手在李碧如的屁股上狠狠摸了一把。
李碧如俏脸顷刻间臊得通红,很想立刻剁了这个贼痞的双手。但是想到,说不定日后还有求于他,毕竟他是大少爷身边的人。所以,她不能忍也得忍了。
“小顺哥说笑了。我先进去了。”李碧如不敢再与小厮过多纠缠,忙加快了步子,朝高逸庭书房走去。
走到门边,李碧如的一颗心似乎跳到了嗓子眼儿。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方举起手,轻轻敲起了门。
门内传来高逸庭低沉的声音,“进来。”
李碧如轻轻咬唇,继而挺直了脊背,强作从容地推门进入。
屋子里光线不是很强,高逸庭的书桌靠在窗边,午后的阳光正好透窗而入,慵懒地洒在了他的身上,仿佛给他周身笼了一层柠檬色的光晕。
李碧如不觉瞧得有些痴了,双眸中荡漾起迷蒙的色彩来。
“你……”高逸庭疑惑地蹙眉,眼前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声“你”字,让李碧如一惊,蓦然清醒,再不敢如上次那般鲁莽了。她忙走上前,朝高逸庭跪了下来,“奴婢李碧如,见过大少爷。”
“起来说话。”高逸庭脑海里闪过那晚红喜诱惑他的情景,眉宇间依然有些不悦。但是好在李碧如生得娇小单薄,一张瘦削标致的小脸上满是凄楚柔弱,并不像红喜那样公然的风骚与大胆。所以,高逸庭忍着性子,听李碧如把话说完。
“是。”李碧如依言起身,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奴婢听说大小姐与表小姐得了怪疾,奴婢是来献药的。”
高逸庭闻言,心头一跳,“此话怎讲?”
见高逸庭的反应,李碧如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忙抬起头。但是与高逸庭视线相对时,她又忙垂下了眼帘,接着说:“是这样的。奴婢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大小姐与表小姐的病症,但是依稀从其他人口中了解了一些。奴婢觉得,两位小姐的病症,倒与奴婢家乡曾发生过的一次瘟疫的症状很相似。奴婢不懂医理,家中却有祖传秘方,曾治愈过不少人。所以……奴婢斗胆,想将药方献给大少爷。如能为两位小姐解除痛苦,也是奴婢之福!”
高逸庭沉沉地审视着她,对她的话,惊喜之余,也有疑惑。毕竟,高远乃西陵国第一太医,连他都束手无策的怪病,高逸庭很难相信眼前一个奴婢会有解决办法。
如果她只是为了讨好接近自己……不过,也不妨一试。倘若她真的另有目的,到时再处置也不晚。
“好。你且写下来。”高逸庭起身,主动让出位置。
李碧如心头狂喜,激动地走到了高逸庭刚才坐过的地方。当然,她不敢坐他坐过的椅子,只站在书桌旁,拿起笔和纸,轻轻捋起袖子,认真地写起了药方。
高逸庭在一旁看着。见李碧如握笔的姿势虽不对,字写得倒是娟秀工整。看样子,她似乎也读过几年书。
不由得,高逸庭多看了李碧如两眼。而这两眼,让他瞄到了她嫩白的手腕上,一条肿起的棒痕,血红里泛着青紫,甚是触目惊心。
李碧如安静地写着。她写得极慢,似乎每一笔下去,都要经过细心的琢磨。身旁高逸庭的目光,她早已感觉到了。一丝丝欣喜,如涓涓溪流,缓缓汇集于她的心房。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成功了。即便那药方不能治好两位小姐,她也算成功地进入了高逸庭的视线。
最后一笔,略带洒脱地收尾,李碧如嘴角翘起一抹势在必得的自信。她将药方递给高逸庭,“大少爷,请您过目。”
高逸庭虽没学过医,但生于医家,对普通的药方,还是看得懂的。他略一看,便知晓李碧如没有骗自己,这确实是药方。只是,能不能对那个怪病有效,还得让高远过目一下才知。
李碧如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高逸庭,一颗心如小鹿般乱跳起来,她在等着他的回复。
“嗯,你先回去吧。”高逸庭将药方收起,打算拿去给高远看。
“大少爷。”就这样打发她了吗?李碧如有些失望。
高逸庭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先回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