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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歌狠狠一瞪,“没醉你干吗要装?”
“舍不得你。”这算情话吗?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溢出的分明是无奈又自嘲的意味,“歌儿,我下午的话是认真的,给我三年时间,也给你三年时间,一切等你及笄后再做决定,好吗?这三年里,我会以师父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别再——排斥我。”
“我——”李青歌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低声道:“那你先放了我的手。”
赫连筠深深地看着她,“你到底答不答应?”
真的只是师父这么简单吗?李青歌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安,“你真的……”
“真的。”忽地,他一把捞过她的腰,将她抱进了怀里,起身,就下了床。
“要去哪?”李青歌紧张地问。
“屋里太闷。”尤其是在床上,他根本无法与她正常交谈。
赫连筠抱着她来到天井。还好,今晚没什么风,坐在这边倒是挺惬意的。
边上有一个用石头围成的小花圃,里面唯一的一棵桂花树开得正香。
两人便坐到了花圃边上的石头上。
“就在这儿坐坐吧。”赫连筠边笑着边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到了她的身上。
“不用,不冷。”李青歌连忙推辞。
赫连筠却固执地将腰带系了起来,“虽不冷,这个天,夜里怕有露水,容易着凉。”
李青歌正待说什么,赫连筠突然仰首望天,黑绸缎似的长发顺着耳侧滑落,露出绝美的侧颜,“今晚的月色好美!”
李青歌不自觉地也抬起了头来,深蓝色的天空好像一块巨大的丝绒布,好深邃遥远。
“你说,月亮寂寞吗?”突然,赫连筠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李青歌微微转过头去看着他。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微微仰起的侧脸在月色下如微凉的梦一般,绮丽得有些不真实,长而卷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着。
这样的他太过沉静,沉静得几乎融入了这夜色中。
“呵,怎么会呢?月亮有星星陪着呀。”李青歌哑声笑道。
“星星?”赫连筠嘴里轻轻地念着,慢慢地转过头,那双似乎浸过泉水的眼眸疑惑地看向李青歌,里面有点点星光闪烁。
李青歌心口一紧,感觉胸口某个地方在怦怦怦激烈地跳动着,“怎么突然问这个?”
而赫连筠没有出声,只是微仰着头,望着天边那一枚新月,眼神微眯,目光迷离,静静地出着神。
李青歌也不作打扰,安静地待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赫连筠的声音突然打破沉寂,“二少的事,我会办。”
李青歌面色茫然,犹未反应过来。
赫连筠只低低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
李青歌垂下了头,双手交叉握在了一处,紧了紧,“不必了,我会找到他的。”
赫连筠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浓的眼底涌着如这夜色般让人看不清的情愫。
“哦,对了。”李青歌突然道,“那个杀手,他还没死吧?”
这样的夜,这样的氛围,提杀手?赫连筠眉心微拢,“依你的话,还留着最后一口气。”
“放了他吧。”李青歌道。
“放了?你确定?”赫连筠面露疑惑。
李青歌点头,“放了他,我自有主张。”
“可是,你也知道,他是我焰门的叛徒,理当处死。”赫连筠道。
“等他完成了他的使命,你们可以再杀他。”李青歌道,清丽的小脸上有着一丝阴冷,赫连筠瞧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夜色弥漫。
李青歌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而赫连筠则靠在床头睡着了。
她没敢唤他,但起身的动作还是惊醒了他。
两人相视,却都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赫连筠先起身,道:“慧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你醒了就起来吃吧。”说罢,先出了房门。
李青歌忙也起身梳洗。
她与赫连筠一起简单地用了早饭之后,便道想回高家。赫连筠这次也没阻拦,亲自找了车子来送。
马车直接将李青歌送到了高府门口,看着她进了府门,赫连筠这才让车夫掉头走。
李青歌回到了荷香苑,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夏之荷被三姨娘赶出了高府。
至于怎么被赶出去的,似乎是因为夏之荷说三姨娘的一个丫鬟手脚不干净,偷了她的首饰,那丫鬟直说冤枉,找三姨娘评理。
夏之荷与三姨娘两人本就不对付,因为这事又打闹了一场。
许是觉得夏之荷在高家早已失势,三姨娘最后竟然命丫鬟们拿着棍棒将她赶出了府。
夏之荷被打出府,心中悲愤至极。
她要去找高逸庭。
如果这次他敢不管她,那么,她就死在他面前。
高逸庭此刻正在广场上,单独训练两个新来的士兵。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临时组建的皇家护卫队的队长,区别于其他军队,且自成一个部门体系,直接听命于当今皇上。
这对他来说,可谓是继李青歌退婚、母亲去世等一系列打击过后,唯一能称得上是让他欣慰的事了。
而今,他一心扑在公务上,每日里除了正常的带队巡逻,便是训练士兵,根本不给自己留一点空余时间。
不仅对自己严格,就是对那些属下,他也严格到冷血。训练执勤,每一项都要做到近乎完美,不容许一点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