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荷因听闻老夫人身子不爽,便亲自熬了点鸽子汤送来。此刻,她正坐在老夫人脚边,温柔地替老夫人捶着腿,俨然一个伶俐的丫鬟一般。
大夫人坐在下首的春凳上,柔声细语地说着话,无非就是安慰老夫人,说老爷回来了,大小姐服几天药就能好。
这时,有丫头来回,说李小姐来了,还有容嬷嬷等人一起。
老夫人睁开眼睛,心里有一丝疑惑,她瞧了瞧大夫人。
大夫人也是微怔,许是容嬷嬷搜到了什么,这才带着李青歌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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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恶有恶报(2)
如此一想,大夫人便看了眼夏之荷,两人相视一笑,其中意味只有她们自己知晓。
李青歌一进屋,就见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不由一笑,上前温婉有礼地道:“青歌见过老夫人、夫人、夏姐姐。”
老夫人十分怜惜地望着她,“你这孩子,祖母不是让你回房好生歇着吗,怎的又来了?”一大早,李青歌已经过来请了安,自己见她气色不好,料她长途跋涉,只怕还没歇转过来,便让她回屋好生歇着。可这才多一会儿呢,她又来了。
李青歌莞尔一笑,看向大夫人,“回老夫人,青歌这趟来是找大伯母的。”
“哦?”老夫人面露疑惑,也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坐直了身子,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端庄与威严,也假模假式地问:“出了什么事吗?丫头们伺候不周还是?”
“不,丫头们都很好。”李青歌不紧不慢地说着,一面叫翠巧与容嬷嬷二人进来。
众人疑惑。
“夫人。”容嬷嬷一进来,便触及大夫人的视线,心一颤,老脸唰地惨白起来。
大夫人只一眼便敏锐地觉察到事情可能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再一瞧翠巧端的托盘里,虽然都是些碎片,可是无端觉得眼熟,不免又生疑起来,究竟何事?
李青歌接着道:“大伯母,这事青歌说出来您也别急。”
“发生什么事了?”老夫人却先急着问。从昨晚半夜听闻高云瑶突得怪疾,她这眼皮就一直跳,直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是这样的。”李青歌道,“早上容嬷嬷带了人到荷香苑,说是大伯母的吩咐,因大姐姐昨晚突然染了怪病,大伯母生怕与她接触之人也染上,所以,派容嬷嬷挨个儿屋子检查呢。”
“什么?有这等事?”话一出,老夫人面色一变,视线有些冷地扫向大夫人。
大夫人面色有些发白,似乎有点尴尬。
李青歌假装没有听出老夫人话里的情绪,接着说:“大姐姐如今病着,正是忙乱之时,大伯母却能为众人着想,青歌深感敬佩。只是事也凑巧,容嬷嬷带人搜查我屋子的时候,许是东西被翻得太乱了,容嬷嬷她们离开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可巧就碰到了架子,结果将上面摆着的玉器、瓷器全部砸碎了——”
“什么?”大夫人闻言,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脸皮一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全部、砸碎了?”
“嗯。”李青歌重重点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大夫人就快绷不住的神色,又补了一句,“东西都砸碎了。为了确保不会有错,我让翠巧将每一样都取了碎片,大伯母请人登记下,这样也好与库上销账。”
李青歌那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话,犹如一记重拳,直砸得大夫人浑身发软,眼冒金星。她再次瞟了眼托盘里的碎物,心肝肺一齐疼了起来。
怪不得如此眼熟!那可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每一件都很贵重,其中一款白玉雕成的富贵牡丹,还是玉器大师妙空的遗世之作。
想到这,大夫人的心又一次疼了起来,她慑人的目光看向容嬷嬷,“究竟怎么回事?”
容嬷嬷触及她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老奴该死,是、是金枝那死蹄子,若不是她拉了老奴一把,老奴也不会碰倒了架子。”
“大伯母,您别生气,容嬷嬷与金枝也不是故意的。”李青歌在一旁求情道,“也是因为东西太乱了,金枝不小心摔了,结果又推了下容嬷嬷。青歌当时就在现场,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想,许是因为还要去别处检查,她们急了,所以才会忙中出错,还请大伯母饶过她们。”
你懂什么?大夫人差点脱口骂出,眼底有寒芒一闪而逝。
她目光看似温和,但唇角那抹端庄的笑意分明已经冷凝,她就那么一瞬不瞬地望着李青歌,恨不能将她给撕碎了。
若不是……想到这儿,大夫人心里那个悔呀。原本拿出这么些个宝贝放在荷香苑,也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些,毕竟都是入了库的东西,摆到哪都一样。她想着李青歌初来乍到,也定然不敢损坏,何况就算无意损坏了,她也得照价赔偿,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奴才给打坏了,与她李青歌没有半点关系,这让她怎么心甘?难道,那么多东西就白白被砸了不成?
“可查出什么了没?”大夫人想了会儿,沉声问。
容嬷嬷面露苦色,摇了摇头,“老奴没查到。”
“混账。”大夫人忍不住呵斥一声。什么都没查到,还白白搭上她几十万两银子,这老货想死不成?
夏之荷听了一会儿,也了解了事情经过,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