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如过眼云烟一般,再也不复存在。对高逸庭曾有过的那一丝丝的眷恋与温情,也随着他的恶劣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下,对这个男人,她除了失望,还有恨,深深的恨。
“是,是我倒贴上门的。”她突然喊道。如今,事情闹到了这番地步,她与高逸庭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好在,她也不想再回去了。
她慢慢地靠着墙壁爬了起来,轻蔑冷笑,“高逸庭,我告诉你,我就是爱三殿下,我就是要倒贴,我……啊!”
“贱人。”不等她话说完,高逸庭早已受不住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你打我?”夏之荷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目光阴狠地盯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是皇子,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高逸庭突然痛心起来,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与曾经美好的女孩联系起来。
夏之荷看到他眼底的一丝痛苦,不由冷笑。他越痛苦,她就越开心,“是啊,没错,就因为他是皇子,就因为他尊贵他优雅,就因为他地位非凡,就因为他能带给我无尽的荣华与地位。”她扬起头,讥诮蔑视地看着他,眸中颇有挑衅的意味,“大表哥,请问,这些你有吗?”
“荷儿……”原来,她在乎的是这些?名利、地位、虚荣,到底,她不过是庸俗女子。呵,而他,曾经还当她是个宝。
夏之荷突然眼神一冷,“高逸庭,从今天开始,你我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高逸庭冷然一笑,极力掩去眸底的痛楚,背过身去,道:“既然夏姑娘如此说了,本少自然照做就是。天晚了,夏姑娘请便。”
夏之荷微微一愣,看着他冷峻的背影,突然,心头渐渐涌起酸涩的滋味来。但一想到只要摆脱了高逸庭,从此后便能一身轻松无挂念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当即也就平静了,冷哼一声,“好自为之。”便一甩袖子,乘着夜色往自己院落走去。
等夏之荷走了,高逸庭许久才回过神来。从未有过的疲倦袭来,他颓然地跌坐到椅子上,可是很快,他又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朝外走去。
他到了荷香苑,敲起了李青歌的房门。
“是谁?”李青歌早已睡下,此刻被敲门声惊醒,本能地将枕头下的匕首握在了手中。
“我——”高逸庭心头一跳,听出是李青歌的声音,“睡下了吗?”
竟然是高逸庭?奇怪,他这么晚来找自己做什么?
“大少爷有事吗?”
“嗯。”他低低哼了声,头微微垂下,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开口道:“可以开门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他不知道,他的声音里竟然饱含了哀求的意味。
李青歌靠在床头,紧握匕首的手微微一顿,冷声道:“太晚了,大少爷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李姑娘。”对着房门,高逸庭好似看到了李青歌冷漠厌烦的神情,若是以往,依他高傲的性子,只怕早走了,可是此刻,他却挪不动步子。
李青歌在房内,听他欲言又止,不禁蹙眉,“大少爷倘若有要紧的事,不妨直接说吧,青歌已经歇下了,请恕不能开门让你进来。”
什么要紧的事吗?高逸庭对着房门,呆愣了一会儿。他不过是突然想到了她,想看看她的脸,听听她的声音,就这么简单。
“没,你歇着吧。”好一会儿,他才黯然地说。夜色下,一张俊脸难掩落寞。
李青歌瞅了门口一眼,但昏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似乎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高逸庭自是没有看见李青歌的反应,心头更加失落,连一句“慢走,不送”都没有,她对自己还真是冷漠吝啬到不愿多说一个字呢。
无尽的落寞袭上心头,高逸庭靠着门框,缓缓地坐到了门槛上。抬头,墨蓝色的天空宛若一块巨大的幕布,上面零星地点缀着几颗星子,忽明忽暗。
夜风轻拂,云聚云散,不远处似乎还能听到丫头们拌嘴的声音,但很快,一切归为沉寂。
第二天起来,李青歌已经忘了昨晚高逸庭来过的事,简单地梳洗过后,便带着翠巧去老夫人那边。已经多日没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她有些惦记。
“李妹妹。”高云慧这几日都在老夫人这边伺候,见李青歌来了,顿时显得格外亲昵,“这一大早来,可吃过了?”
李青歌温婉地笑道:“吃过了,三姐姐可吃了?”
高云慧摇摇头,与李青歌一起坐下,道:“昨儿陪老夫人说话,老夫人一时兴起,说了许多年轻时候的趣事。呵,我也听得兴兴头的,竟忘了时辰。这不,今天不光是老夫人,连我也起得晚了。让妹妹笑话了。”
“三姐姐辛苦了。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祖母。”李青歌真诚地谢道。
高云慧笑睨了她一眼,“还不是我这做孙女的应该做的。”
李青歌也笑了。这时,有个嬷嬷出来说:“老夫人请两位姑娘进去。”
两人相视一眼,笑着起身。
正要往里去,又有丫鬟进来传,说是表姑娘来了。
李青歌与高云慧便停在了原地,只等夏之荷进来,一起进去请安。
“夏姐姐,今天倒巧,你也来瞧老夫人?”高云慧对夏之荷笑道。
夏之荷瞅了她一眼,也微微笑说:“因有事要回家去,特来向老夫人辞行。”
“夏姐姐要走了?”高云慧满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