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己内伤到不行,又觉得这样没完没了的斗气实在没趣极了,她反倒慢慢把车的速度减到了正常的迈数。
“好啦,不逗你了,这次提前把你找回去是因为杨家那边有了新消息。”眼看心爱的女人已经有了真正生气的前兆指标,聂皓希见好就收,立刻转向跟对方说起了正事。
林绮瞳用眼角余光白了他一眼,然后静静地等待下文。
聂皓希无缝切换到严肃模式,说起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我查到之前杨家的洋宏公司每个月初都会将一笔资金化整为零分散到大约900多个固定的‘个人账户’里面,而这些账户又经过若干次转账,最终的资金流向一小部分是龚焕豪的康达人寿,另一部分几乎都汇给了港岛的两家跨国集团的子公司。”
“哪两个集团?”这则消息确实非常重要,林绮瞳闻言立即也收起了轻漫的玩笑心态。
“吴明实的正诚集团还有闵建学的祥全地产。”聂皓希说。
林绮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政商圈的重要人物关系网:“我隐约听说吴、闵两人似乎跟井祝星私交很好,要是按你刚刚说的,康达作为井派的大钱包,现在是跟港岛那边合作,偷偷洗钱和向海外转移资产了?”她想起之前狙击杨家股票的时候,在港股出来解套的庄家很多的确被查出是康达人寿的人马。
“很有可能。”聂皓希同意道,“虽然那上千个个人账户找人用了虚拟机torvpn多层中转,但还是被我查到了无论出款方还是收款方,他们的真实ip都只是固定的几十个人,所以说白了他们就是在把钱从左边口袋掏出来放右边口袋。”
“所以杨家之前一直在帮龚焕豪他们洗钱?”林绮瞳听得直皱眉。
“毫无疑问了。”聂皓希回答,“还有,杨锦慧在狱中死了。”
“你说什么?杨锦慧死了?”林绮瞳大吃一惊,“她不是才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吗?这才入狱多久,怎么就突然死了?死因是什么?”
“说是‘精神崩溃’,‘自杀’。”聂皓希冷笑,“但是据我得到的消息,是杨锦慧跟龚焕豪的人谈判想要获得减刑甚至保外就医的机会,可最后谈崩了,结果她被逼急了想拿‘爆料’来威胁龚焕豪,结果——”
“结果就被灭口了?”林绮瞳下结论。
“十有八九。”聂皓希赞同道,“我估计杨家手里除了洗钱的事情,说不定还有井派的其他把柄,不然不至于逼得龚焕豪在我们聂家监控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决然地下杀手。”
他想了想,问林绮瞳:“你那边监控杨锦仁的电脑有什么收获吗?”
“有一些。”林绮瞳回答,“虽然杨锦仁平时用完电脑后很注意删除数据,但还是被我发现他的后台程序里有一个登陆‘黯网’的软件。”
作为全球最邪恶的黑市交易平台,黯网有着强大的匿踪功能,所有的访问记录和地址都会在当天清除。但林绮瞳很幸运,在长时间的‘守株待兔’之后,她无意间在杨锦仁的电脑内存里搜到了他当天没来得及删除的一个痕迹——一份黯网登录数据包。
虽然解析之后发现这个数据包里面内容很少,仅仅只能表明杨锦仁在几天内曾经多次以会员身份使用过黯网,但是如果考虑到杨锦仁的整形医院的病患名单里面,除了最普遍的那些爱美的女士以及受伤需要手术矫正的伤患,他们另外还有一批隐秘的‘尊贵客人’——国内年迈脏器衰竭的高官、外国的亟需器官移植的超级富豪——再联想起传说中黯网里成交量高得惊人的黑市器官买卖……这两点一旦相关联,那么案件的重大程度可想而知将会多么令人心惊胆寒。
听到‘黯网’两个字,聂皓希也罕见地沉默了。显然,他也想到了林绮瞳刚才的一系列推断。
车厢里陷入了一阵骇人的寂静。
“你决定要继续往下查?”许久之后,聂皓希问道。
“当然要查。”林绮瞳义愤填膺。她想起了自己被迷晕摘取卵子和胚胎的那段噩梦,每次回忆起那段经历她都在愤恨之余更依稀感觉到那股残余的无助还有恐惧。
而现在她居然发现杨家原来根本是惯犯!且世界范围内他们还有更多的同伙在以此牟利,让更多的受害者经历过比她更可怕的遭遇!这让她怎么能够袖手不理?
“我知道继续查下去可能会惹上很多麻烦,如果你有顾虑,现在还来得及抽身,我不会怪你的。”
她清楚自己的选择意味着她将正式走到那些黑色力量的对立面,一旦被对方发觉,极有可能卷入巨大的冲突和危险之中。可这是她的良知对她的要求,她必须要这么做。只是身边的人,她并不想拖他们下水。
聂皓希听完她的话笑了:“说什么傻话呢!”
他伸手紧紧覆盖住林绮瞳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我们早就在同一条船上,不可能分得开了。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跟你共同进退的。我们是最好的‘战友’,不是吗?”
他见林绮瞳脸上仍然流露出担忧和迟疑之色,于是又继续安慰她:“不过,我们现在也不用把事情想得太过悲观。世界的格局太大,我们最好还是先从国内的杨锦仁极其雇主开始一步步查。龚焕豪的事我已经跟我爷爷交了底,如果真到了危急时刻、那伙人敢对我们不利,聂家一定会出手的,你放心。”
“希望不会真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