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浮的眉毛跳了跳,垂眼看着夏醇的侧脸,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男人审视着夏醇,考虑一番后,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边下楼一边说:“你应该庆幸,一觉醒来,儿子获得了能够保护你们的异能,否则你刚睁开眼睛就又要死过去了。”
趁男人转身背对他们,夏醇冲阎浮露出“十分抱歉,请多包涵”的笑容,阎浮笑着摇摇头,在他耳旁低声说:“你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稍后要如何补偿我?”
夏醇:“我给你做好吃的。”
阎浮:“这不算,你每天不都做吗?”
夏醇抓抓头:“那你要什么补偿?”
阎浮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这眼神里的意思很复杂,夏醇没看懂,却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液,有种心惊r_ou_跳的感觉。他后悔了,他应该说自己是儿子,阎浮是才是爹。
三人来到楼下,见少年正等在那里,眼中带着几分惧怕。不过他似乎并不准备上楼去帮男人,而是将背包全都带在身上,像是准备随时跑路。
男人见他这副样子也没说什么,直接去客厅看同伴的情形。少年惊愕地看着夏醇和阎浮,追过去问道:“他们是谁?”
男人一边给同伴包扎一边道:“在我们之前进入这间房子的人。”
少年警惕地看着夏醇,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已经忘了要去问男人刚刚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见他这副样子,夏醇就装作对他不感兴趣,走到男人身边问:“你的同伴伤得严重吗?”
男人遮掩着同伴的伤口,含糊其辞道:“如果有药物能处理一下就好了。”
少年发出一声怪笑,靠在墙边坐下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神情。男人一边为同伴细心包扎伤口,一边心不在焉地给“植物人”讲述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还记得那天是个什么破节日,城市上空满是璀璨的烟花,当一道道流火从天而降的时候,人们还以为是什么助兴节目,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
没过多久,一座城市被流星摧毁,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天坑,灾难也由此开始。这些破碎的陨石释放出不知什么物质,导致这个星域的所有生命体开始快速变异。
可惜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获得了异能,大部分人和其他生物一样变成了恐怖的怪物。然而比怪物更可怕的是,由于动植物也发生了异变,幸存下来的人类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没有食物来源,加剧了末世危机,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全都得死绝了。
夏醇对这个鬼地方无话可说,就想把香香同学约出来给他加个buff。见男人为同伴包扎完毕,夏醇自报家门并询问他们的名字。
男人坐在地上,用沙发垫把枪上的血迹擦掉,声音冰冷道:“有什么必要吗,我们很快就会分道扬镳。”
夏醇很和气:“有个称呼比较方便。”
男人沉默半晌,低声道:“宋巡。”
“他呢?”夏醇指了指一旁的少年。
“知道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宋巡瞄了少年一眼,“当他不存在就好。”
少年显然没有睡着,听了宋巡的话,两道清秀的眉毛狠狠地拧了起来。
这两人虽然是同伴,但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夏醇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身手不错,是做什么的?”
宋巡随口答道:“送快递的。”
夏醇:“……”怕不是逆风快递,单挑无敌,残血也能推塔。
夏醇继续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宋巡依旧是含糊道:“北边。”
夏醇笑呵呵地说:“这么巧,我也要去北边,一起啊?”
宋巡坚毅的面庞终于流露出一丝表情,不无探寻地审视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青年,以及站在他旁边、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只关注着他的男人……孩子……随便了。
这“父子”俩衣着干净整齐,面色健康眼神清澈,完全不像受过苦的样子。自进入末世之后,宋巡还从没见过如此好整以暇的人,就算是有异能,但现在活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有异能,在资源越来越短缺的情况下,走到哪里都会发生争斗,怎么可能轻松自在地活到现在。
在文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都不见得很高,在这种特殊时期,更是要避免跟可疑的人接触。宋巡该说的都说了,冷下脸来闭口不言,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
擦完枪之后,宋巡从包里掏出两袋饼干和一瓶水,冲假寐的少年道:“别装睡了,吃点东西吧。”
说着便将饼干丢了过去,少年条件反s,he地接住,暴露了一直装睡的真相,不由得尴尬又不爽。他愤愤地用牙齿解开绳子,脱掉手套扔在一旁,撕开包装袋,拿出干巴巴的饼干吃了起来。
夏醇盯着少年的动作,发现他的手没有任何伤口或是畸形,不知为什么要捂在那么一副又大又厚的手套里,看起来十分不方便。
他窥探的眼神引起了少年的误会,少年抓着饼干袋,护食的动物一样:“想吃东西就得自己找,没人会把吃的分给你们。他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了,所以还是别打我们的主意了。”
“他”指的就是宋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