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将自制的药丸服下几颗,在原地打坐修复损耗的内力,一个多时辰后,觉得肚子饿了,便出了趟门买了些早点回来。
正吃着,谭浩然便苏醒过来。
他依旧有些迷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隐约看到床边不远处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人,对方正吃着东西,室内香味涌动,谭浩然咕咚的咽下咽口水。
祁钟钰听到声音回过头,发现人醒了就放下早点,走上前给他把脉,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道:“情况好了很多。浩然,你感觉如何?”
谭浩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才蓦然清醒过来,昨夜发生的一切,恍若连环画一般在自己眼前一一闪过,他脸上怒不可遏的道:“有人,背叛了我!”
祁钟钰之前早有这样的猜测,毕竟她从二叔那里得到了更多的消息,知道魔教余孽的事情只是一个幌子,之前还以为谭浩然是安全的。
谁能想到,不到一天的功夫,对方就性命垂危了。
而且不是官府的势力,而是江湖中人,这就奇怪了,淮南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怎么就知道谭浩然就躲藏在汜原县,还隐藏在东街的呢?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谭浩然身边,出现了内鬼,将消息走漏了出去。
她扶着谭浩然缓慢起身,将早点递过去,说:“不管发生了何事,都先吃过早饭再说,你失血过多,还受了内伤,虽然我帮你治疗了大半,但是接下来一段日子,都必须好好将养才行,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谭浩然艰难的点了点头,可他身上实在没有力气,连勺子都拿不起来,祁钟钰只能再帮他一把,将早饭喂到他嘴里。
吃过早饭后,谭浩然深吸一口气,才说起了昨晚的经历。
他语气y-in沉的道:“昨夜,我和右护法商议好,要趁着中秋佳节离开汜原县,若是继续拖延下去,要想离开淮南道,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原本,我们约好了在戌时离开,那时候差不多是各地村民娱乐过后,准备回家的时间,我们分散开来,混在人群之中,也不会引人怀疑。等离开了汜原县,就走村中小路,亦或者是山野荒路,离开淮南道,等到了山南道境内,自会有新日教的分舵势力可以来接应我们。”
祁钟钰也知道新日教的势力,主要遍布在河南道和山南道中,淮南道这边是没多少势力的。
祁钟钰问:“不能让新日教派人过来淮南道这边接你们吗?”
谭浩然摇摇头,说:“不能,右护法在带我离开朝廷的追捕时,并未告知其他教徒我等逃亡的方向,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我们为了避人耳目,也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等将近十人,悄悄的离开,只是没想到……”
他闭上眼睛竭力保持镇定,好半天才继续道:“昨晚上,大约是酉时三刻,我等准备就绪时,就听到了院门被拍响的声音,说实话,我那时还以为是你来了,心里高兴不已,忙要去打开院门,但是右护法却十分警惕,说既然你直言不会帮我,就不会在中秋这样的日子过来找我,你会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过节。”
“我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那这敲门声,就变得极为不详了。右护法和其他几个弟子,以及谢星河护着我往后退,没有人上前开门,紧接着就
有一个人从院门外,直接跳到了院子里。”
“然后……”
他捂着脸,浑身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说:“他武功太高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轻而易举的就杀了两个弟子,谢星河勇敢的上前,还吩咐我快点走,他以r_ou_身之躯暂时拦住了对方。”
“我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逞强,就和右护法一起退到了屋子里,然而我们没料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比院子里的那个还要可怕。”
他摸着身上的伤,说:“我被他打了一掌,当即吐了一口气,是右护法用了些旁门左道,暂且克制住对方,我疼的想要起身,却无意打翻了屋内的摆件,上面放着的蜡烛掉在地上,烛火和灯油引燃了绢布,很快蔓延并燃起一片火光。”
“右护法使用了暗器,那暗器跟火有关,所以屋子里的火光越来越大,我想要爬起来离开时,又被那人拍了一掌,剧痛之下,整个人都神志模煳起来,撑着一口气才逃到了屋外。”
“却遇到了之前跳进院子里的人,被他戏耍一番,他明显与新日教有仇,根本不想让我活命,甚至泄愤一般在我身上划了几十道……”
祁钟钰给他治疗了伤口,对方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可以想见那人的残忍和狠毒。
她将谭浩然视作自己的好友,听到这样的经过,恨不得之前在场,好杀了那两个所谓的高手。
谭浩然虚弱的道:“我疼晕过去一阵,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发现院子里的火势越来越大,那两个高手正在搬运地上的尸体,我想起你交给我的瓷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将瓷瓶砸碎屏住唿吸,任凭火焰将里面的药丸灼烧。”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效,那两个人很快就晕了过去,我不敢去查看其他人,拖着身体走到那两人面前,用地上的利刃刺穿了他们的心脏,我害怕之后还会有更多的追兵,就连忙逃走了。”
“然而我伤势太重,没法逃的太远,跌跌撞撞的躲藏在小巷中,失血过多,浑身冰冷,我以为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