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都很丑。”朔北扭头,重新给车打火,硬邦邦说道。

“但那个格外丑了些,我见过我侄子才出生时候的照片,毛发黑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漂亮又立体。”江沅不仅强调了那个“丑”字,还用上了对比手法。

朔北:“……”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速开始提升,转弯时,朔北非常遵守交通规则,提前按响喇叭。

路面上依旧只有他们一辆车,江沅把他的巧克力掏出来,吃完后,望着玻璃上倒映出的人影,问:“组长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难道说,这个梦不是普通的梦?”

“这个梦……应该和月之木有关。”朔北斟酌着回答。

江沅偏头,视线从玻璃上的人影,移到朔北本尊身上:“但我没在梦里看见那种树?”

朔北没关顶灯,夜色、灯色、雨色交融,让他面部线条看上去意外地柔和。他的眼是浅淡的琥珀色,被晕黄光线一照,像是泛着波光的长河。

有那么一瞬间,江沅觉得他的眼睛,和梦境里婴孩的似乎很相似。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朔北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继而偏转话锋,“你这个梦应该是个连续剧,月之木还没出场。”

他语气微沉,蕴藏的情绪复杂又深刻。

“哦。”江沅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点头,“说起来,月之木并非魅妖所有,而早在海城前,我们就遇见过一次那种人造妖怪,所以现在的任务,是顺藤摸瓜,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没错。”朔北道。

江沅屈起的长腿往前抻了抻,五指相抵,眸眼轻垂:“月之木是关键的一环?”

朔北点了下头:“算是。”

“那真是可惜,做梦的时候,除了那个丑陋的小猴子,别的我都没看清……诶,不对!”江沅看着自己的指尖,语气渐渐低落,但说着说着猝然转高,眼睛亮起来:“还有一个人,有个手腕脚腕上挂着铃铛的小孩!我记得他的长相!”

朔北却道:“当年是个小孩,但现在他已经长大,肯定不挂铃铛了。”

“你说得对。”江沅眼底的亮色熄灭,他靠回椅背,仰着头垂下双手。片刻后想到某个关键点,又问:“组长你似乎认识幕后主使?那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有,修炼,提升战斗力。”朔北的回答言简意赅,指向非常清晰。

但江沅听见这话,宛如一条绝望的咸鱼,连挣扎都不做了。

美好的明天,等待他的,又是魔鬼般的训练。

劳斯莱斯幻影驶出近郊,紧接着遇上的便是晚高峰车流,不熄不灭的车灯汇聚成洪流奔涌向前,喇叭声此起彼伏,除了如鱼穿梭的摩托,私家车、出租车、公交车,谁也挪不动。

朔北再次展示了他高明的超车技巧,方向盘几次猛打,油门一踩到底,只花了10秒钟,就从这截飙红的路段驶离。

半个小时后,车开到江沅所住楼栋底下,江沅道谢,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没想到的是朔北直接给车熄了火。

有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组长。”江沅露出一个非常礼貌的微笑。

漆黑车内,朔北拔下车钥匙,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望定副驾驶上的人,幽幽开口:“江沅,我一路送你过来,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江沅唇角的笑容渐渐僵硬,虽然好气,但还是要保持礼貌:“这是当然的,如果不是下着雨,还应该请您吃一顿夜宵。”

朔北的心情明显变得愉悦,他随手抓出一把伞递给江沅,勾起唇角推开车门。

江沅同样弯着唇角,不过很不情愿。他打开车门,撑伞的时候瞟了眼上面的标志,手顿时一抖。

这是劳斯莱斯车门上的配伞,一把10万。

“雨伞的基本功能就是遮雨。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难道你会因为这把伞值10万,就一路淋雨跑过去?”

电梯内四面都是镜面,朔北笑着站在江沅身边,垂在身侧的手握着正不断往下淌水的劳斯莱斯伞,透过面前的镜子望定江沅,轻声说道。

江沅心说我会的,这就是我们土鳖和你们土豪的区别,但表面上还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大佬的话。

电梯一路升到目的楼层,中途无人上下。江沅掏钥匙开门,突然想到第一次来这里时,走在前面的人是朔北,而他跟在身后。

没来由的,他的心脏微微触动了一下。

门开,江沅伸手按亮客厅和廊灯,先一步进去,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没穿过的拖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朔北说:“家里有些乱。”

“没事。”朔北敛眸看着他头顶翘起的一搓发,低声笑道。

江沅把钥匙和背包放在鞋柜上,快步走进客厅,稍微收拾了一下沙发和茶几,抬头问站在隔断架旁、往内投来目光的朔北,“喝红茶还是乌龙茶?”

搬进来快一个月,江沅没有改动客厅里的布局,但添置了很多东西。朔北并非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在灯光亮起的时候打量它们。

隔开客厅和阳台的落地窗旁睡着一个棕色懒人沙发,电视柜上乱七八糟堆放着游戏碟,h都放在地上,沙发里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抱枕,茶几的果篮里水果没几个,全是坚果和饼干。他新购了一个点心架,但放在上面的全是薯片和袋装瓜子,以及几包泡椒凤爪。

生活气息将曾经溢满整个空间的冰冷一扫而空,阳台上种了一排绿植,近期开花的是紫罗兰,花瓣上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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