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醒了不过一年有余,暂时还不想死在伍让这种混蛋手里。
“伍大少爷,这里可是闹市区,你如今光明正大地杀我,难道不怕惹祸上身吗?”
伍让神色不变,眼中带着几分怜悯:“这里是苍灏,是三阳宗的地盘,我只不过杀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蝼蚁,谁敢说一句?”
小蝼蚁。
凌澜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复又微笑道:“像我这样的小蝼蚁,居然还能劳烦你伍大少爷亲自动手,着实是我的荣幸。”
许是凌澜的话取悦了对方,伍让颇有些可惜地说道:“其实我不想杀你,只是你不该给脸不要脸,更不该为了隐云宗那位与我作对!”
“你有意见?”一道淡漠到骨子里的声音忽然出现。
凌澜心头一松,将收了起来。
钟钰棋也松了一口气,朝郑碾喊道:“歇战歇战,我不和你打了。”
郑碾见到弈离,又看了看伍让的脸色,想了想,终是收了手。
“你总算来了。”伍让收回指向凌澜的长剑,复又指向弈离。
凌澜刚落下的心‘倏’地一下又提了起来,想也不想走向弈离,挡在他前面。
“别挡,抱着孩子。”弈离冷淡道。
凌澜这才发现弈离宽大的衣物里还藏着似玉。
凌澜还未来得及有动作,钟钰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过似玉,如心肝宝贝般疼爱。
“我一直想与你好好打一场,只是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伍让看向弈离,神色认真道:“今天,终于有机会完成我的夙愿,还请弈离少侠赐教。”
“你不配。”弈离甩出三个字,没再多看伍让一眼,直接将视线转向凌澜:“有没有事?”
“无事。”
“嗯,走吧。”
说罢,率先往酒楼外走去,凌澜和钟钰棋好似两个小跟班,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郑碾欲对几人说些什么,被伍让抬手阻止了。
他不解,忍不住问道:“少宗主,这个弈离看起来并不强,一对一不是您的对手,为何……”
“他不应该是表面上的这般实力。”
“也就是说……他隐藏了自己的实力?”郑碾将疑问说出声。
“极有可能,他是出了名的高手,虽极少出手,但见过他出手的人皆对他赞不绝口,俨然将他视为苍灏的骄傲,若他只是平庸之辈,又怎可能担得起如此声名。”
“可我并未听过他的名声。”郑碾把弈离这个名字回忆了一遍,确定没有听过。
“他不爱出手,也不爱出门,就连隐云宗里能把他认出来的人都不多,更何况别人。”伍让看着几人的背影走远,轻声道:“走吧,咱们来日方长。”
“你们怎么会和他打起来?”回了花锦宗的客房里,弈离微微蹙眉,看向凌澜,问道。
钟钰棋一回来便抱着似玉回屋休息去了,这会儿也见不着他。
凌澜撇撇嘴,解释道:“他让我找你借个东西,我没答应,恼羞成怒,这便动手了。”
“借什么东西?”
“好像叫什么‘寻璞镜’,那是什么东西?”
“他借来做什么?”
“这个倒是没说。”
“嗯,我知道了。”
凌澜好奇道:“这个寻璞镜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弈离摇头,解释道:“外人皆知寻璞镜在隐云宗手里,殊不知它只在隐云宗人手上待了不过五日,之后便不知所踪,至于它的用途,隐云宗内确实没有记载。”
“为了这么一个不知作用的小破镜,伍让那厮居然要动手杀人,当真视我等升斗小民的性命如草芥。”凌澜微微摇头叹息,叹一声世道不公。
弈离顿了顿,才问道:“你可有受伤?”
“你刚才已经问过了,我挺好的,你来得挺及时,若是再晚些,说不好真得去半条命。”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好似当真很害怕。
“我很担心你。”
凌澜眨眨眼:“你刚刚说什么?”
弈离不自在地撇过头去,闭口不言。
凌澜瞅着对方微微泛红的耳朵,心头涌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故意问道:“你担心我什么?”
弈离深吸一口气:“担心我若是去晚了你会出事。”
“噢,原来是这样,那若是我出事了你当如何?”凌澜带着几分戏谑道。
弈离脸色一冷,道:“不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