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氏想干什么,老夫人顾氏心里门清。
她看了眼秦野,又觉得罗氏的话不无道理。
在秦野身上,年纪这个词就没有框限,且他这样混不吝,性子乖戾暴躁,时常将那匕首带身上,谁都吃不准他下一刻到底想干什么。
但,秦昭出殡又是大事。
一时间,顾氏竟是拿不定主意。
三房秦勉玦面色不虞地站出来道:“大嫂,昭儿上路轮回一事耽搁不得,况送灵抱牌也是件积攒阴德的大好事,兴许让敏学抱一抱,回来病痛就好了。”
罗氏斜了秦勉玦一眼,阴阳怪气的道:“三弟,不是我不肯,是敏学真的下不来床,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见风不能见风,我总不能不顾我小孙孙?那可是我的命o根o子。”
秦勉玦一噎:“这……”
罗氏嘲讽地看着秦野,继续说:“我可是听说,昨晚上回魂夜死人睁眼,这可是大凶之兆,如今那棺材里头是何情形谁晓得?”
这话一落,不知昨晚变故的其他人当即吃了一惊。
那八个抬棺的大汉犹豫起来,接着有一人对阴阳师道:“先生,这死人睁眼的棺木,我们可不敢再抬,不然带了晦气回去连累家人怎么办?”
说着,本是已经抬起的棺木,居然嘭的一声又放下了。
阴阳师大惊:“不可放不可放,起龙了不到墓坑前不可放棺。”
然,人性本私,八名大汉只顾自个,利利索索地放下棺木,抽了龙木不准备接手了。
秦野龇牙裂目,他自然也知道起了的棺是不能下地的,不然龙棺挨地,死者将不能再入轮回。
他冲过去扒着棺木,似乎想用自己的力量将棺木抬起来。
可那棺木极重,而且死了几日的尸身也是极重的,不见八名大汉抬着都吃力,哪里是一个人就能抬的起来的。
“抬!给我抬起来!”他朝那八名大汉怒吼,双目赤红,鬓角青筋鼓起,扭曲又狰狞。
阴阳师也在旁劝说:“赶紧抬起来,死人已经合眼瞑目了,没那大凶之说,你们赶紧抬,抬了给双倍银钱。”
八人面面相觑,犹豫起来。
“抬啊!你们抬不抬?”犹如嗜血恶狼,秦野捏紧匕首抓着个大汉,使了巧劲将人绊倒,然后骑坐上去,匕首抵上脖子,“抬不抬?”
那大汉脸色大变:“你要干什么?你干什么?”
秦野面目张狂,凤眸魔癫,一发病就不是个人的模样:“不抬就给我去死!”
“快拖开他,快!”其他大汉冲的上来,七手八脚将秦野架起来扔一边。
末了,对阴阳师道:“这桩买卖,再多的银子我们都不接了,先生另请高就。”
话毕,八人拿上自个的龙木和绳索纷纷离开。
阴阳师挽留不下,急的跳脚。
他做法事几十年,还从没遇上过这样不顺的白事。
眼见抬棺的人走个干净,阴阳师愁的也想撂手不管,可出殡在即,不将死者安抚好了,他也忌讳。
于是,阴阳师捻起一撮纸钱点燃,嘴里念念有词。
秦野从地上爬起来,他似乎冷静了。
然而只有姜媃才晓得,秦大佬这不是冷静,而是发病的更厉害了,就跟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正是最黑的时候。
罗氏很是幸灾乐祸,心头自是得意。
在旁不嫌事大的火上浇油:“看看,我就说死人睁眼大凶,这出殡还没出门呢,抬棺的人就走了。”
“要我说啊,还出什么殡啊,直接丢出去得了,省的出更大的事。”罗氏一径作死,半点也不顾及。
她似乎从没想过,秦家丢脸了,她同样脸上无光,别人家都是将丑藏着捂着,唯有她是嚷的全城皆知。
连姜媃这等穿来没几天的人都晓得,秦昭出殡这番变故,约莫是要被人笑话了的,指不定别人还会在背后骂罗氏一句“傻批”。
从放棺到抬棺的人离开,不过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老夫人罗氏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腆着老脸问阴阳师:“先生,不然我们出三倍的银钱,再找找人?”
阴阳师叹息摇头:“刚才那几人是熟手,干活最是麻利,现在只有再重新找人,不过这时辰可就要耽误了。”
老夫人心一提:“耽误了会如何?”
阴阳师道:“我刚念了咒,安抚了亡灵,一时片刻没事,但还是不能耽搁太久,不然亡灵不进yīn_mén不入轮回,可是要成凶煞恶灵的,到时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府上。”
听闻这话,老夫人才后怕起来。
罗氏还在那头叽叽咕咕的说风凉话,老夫人顾氏心头一怒,手头翠竹拐杖啪的扔过去砸她身上。
“你这个刁妇,给我滚!”顾氏喘着粗气道。
拐杖并没有砸到罗氏,但也让罗氏吓了一跳,她悻悻闭嘴不说了。
老夫人又唤来长子秦桓之:“把你媳妇拎回去,莫丢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