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简直要气死我啊。”林立辛指着他手指都在发抖,然而对上林闻天一丝不惧坦荡地望着他的眼时,他仿佛又见到了小时候那个在雪地里练剑甚至连饭都忘了吃的孩子,他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了,一时只颓然地坐在了身后的座位上,脸上空荡荡的,细看却全是后悔。
正僵持间,门边忽地散进来了一阵风,莫道桑抬眼去看才发现是一个面色极其严肃却出乎意料披着发的人,他进得门来好似愣了一下,然后才抬步往林立辛身边走,神态端正得就好像这里不是人家家里闹矛盾而是什么正正经经事关门派存亡的大会议一样。
来人才站定,看着林闻天跪在那里瞧着就实在狼狈的样子,眉头不自觉就皱了皱,对着门边喊:“都做什么,给少主搬个椅子来。”
那样平静却极有说服力的语调,让人实在庆幸这里的气氛终于不用再这么僵硬。
门边的小侍卫也有了动静,林立辛又一次喊了起来:“不许去。”
吓得还想跑的小侍卫门只得犹豫了一阵后重新站了回去。
然后林立辛居然坐得也更直了,一直在旁边劝着的那人和最后来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透露着都是无奈的意味。
“我如今在想,当初真不该让你去魔教卧底,”林立辛的声音是平静的,只有认真去听才发现得了他掩盖下的情绪。
“此事与父亲无关,是孩儿自己的决定,父亲无须自责。”
没想到林闻天这话才出,林立辛语调就厉了起来:“你叫我怎么能不自责,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有颜面去见你的娘亲,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就连林闻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静了一阵子,林立辛叹了口气,语音也终于沉了下来:“你那表妹,你应该记得,小时候就很喜欢你,也说过不介意你现在…”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他嘴唇开开合合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她愿意同你成亲,你们在一起,这安庐迟早要交给你,你…”
林闻天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父亲,我身在魔教会尽力约束手下,我做到了答应你的事,也请你遵守承诺,我不愿成亲。”
林立辛这回,再怎么劝自己要冷静慢慢来也终于压不住火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我今天就不守诺了,安庐你进来容易,真以为自己还走得了吗?”这么说着,他的视线却缓缓移向了靠在一边看了这么久戏的莫道桑身上。
林闻天来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是在没想到会是这一种,他的父亲从来最重承诺,哪怕当年拼着一条性命也没有负过人,他真的想不到会变成这一步。
本就脑子有些懵,又见父亲看向了莫道桑,于是内心的不安就更重了。
莫道桑见自己终于不能再在一边待着装没自己的事了,迎上那两双看过来便猛然觉得相似的眼,笑了一下,抬头直视安庐这位如今的主人:“林主可是说了,右使成亲就愿意把那药交出来?”
虽然不忿这人这样嚣张又根本不将自家儿子放在眼里的态度,但转念一想这样也最容易让儿子死心,他吸了口气,将那些愤怒都压了下去,居然也跟着笑起来:“本主,是说了。”
同样预感到了什么的林闻天眼睛死死瞪着莫道桑,明明每一根神经都想冲上去阻止他,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动都不动立在那里。
只要眼眶渐渐发了红。
或许他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莫道桑的任何一个决定。
莫道桑于是就又低头看向了这样的林闻天,心里浮浮沉沉着一些摸不清楚的念头他没有去在意,接着说:“叫父亲忧心确为不妥,本尊今日便为你指婚,你可愿意?”
林闻天不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