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
“啊?啊——”昭瑜回过神,瞅着眼前的盒子,答道:“还不知道呢。”
“那就放在那里吧。”清冷的声线和外面的雪融成一体一般,斯人斯景。
“哦——那——”昭瑜揣度着李明卿的神色,“郡主,今晚的府宴咱们去不去呀?”
去了就能看热闹了!
昭瑜眨巴着眼睛,欲言又止,按捺不住心下的好奇。
李
明卿微微抿唇:“替我更衣吧,再准备一份贺礼。”
昭瑜面上一喜:“好!我这就去!我记得素脂斋前日送来了一支簪,郡主你戴上了一定好看!”
沈宅上上下下都在为入夜时分即将开席的贺宴忙碌,沈孟在正厅一一会过了来贺的皇族贵胄,推杯换盏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时辰。
越是逼近入夜时分,他的心就越发难以平静。
而正厅上却迟迟没有出现那个人的身影。
大抵是不会来了吧?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滴漏上,一抹苦笑浮上来,转过身去换上爽朗的笑意招呼了众人一一落座。
他微微抬起头,往门外一瞥。
忽然看见李明卿从雪里走过来,流云髻上斜c-h-a着一支红玉髓簪,衬得她玉面如雪,银狐大氅上用天蚕丝镂着回字暗纹,乍一眼看去平平无奇,宛若章台玉树,风姿天然,却带了几分清冷疏离,即便如此也让人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流连。
他不由站起来。
握住白莲盏的手顿住。
座中宾客全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郡主李明卿,不由感叹——这皇上亲封的武状元面子倒是不小,不仅有当今亲赐府邸的无上荣光,就连郡主也愿意赏脸来贺!
厅堂外,侍从取下她肩上的披风,她转过身,神色淡然道:“家父身体抱恙,明卿代父来贺,还请沈大人莫要见怪。”
见怪!
怎么可能见怪呢!
他一怔,不答。
李明卿换换抬眸,四目相对,沈孟颔首道:“郡主能来,实在是太好了!”
说罢——他便觉得自己这张嘴真是——
真是太不会讲话——
什么叫做太好了——
怎么能够只说太好啦——
李明卿入座后,自斟自饮,随意拣了几样淡素开胃的小菜,无甚言语。
正厅内的歌舞丝竹让雪夜多了几分声色,沈孟与人推杯换盏间,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到李明卿身上。
不光李明卿注意到了,就连殿上来贺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众人笑言:“沈大人可是倾倒于郡主清绝的姿容。”
李明卿抬起头,与沈孟四目相对。
沈孟看向她漆黑的眸子,仿佛能从那眸子里一揽,便揽下来这漫天的星辰与无尽的河海,脸蹭的红了起来,吞吞吐吐道:“沈某——”
他已有了三分醉意。
这算什么事?
这些人是要摆自己一道吗?
难道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
承认他就是个沉迷美色的好色之徒——
从此浅薄之名永流传——
沈孟平复了下来,随即道:“沈某,倾慕郡主才情,先干为敬。”
匆匆忙忙用酒盏挡住了自己的脸。
“大人谬赞。”李明卿回敬一盏,心下已然只觉——沈孟其人,不过尔尔。
第一部分·03
正当宴会到尽兴之时,庭院里一阵疾风,夹带着森森的凉意,似是有客来访。
众人向厅外望过去,忽然有人对着正厅的主座甩过来一坛酒,出手之迅疾让人惊异。
沈孟迅速起身,稍一迂回便把那一大坛子酒稳稳当当接住。
厅外有声音道:“沈大人迁入新府,这一坛美酒就是严某的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