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之际,账外密密麻麻紧紧围满了人,点起了无数的火把明焰。
沈孟面色一白——
竟然被发现了?
埋伏在白鹤关外的两千人马已经蠢蠢欲动。
郭守信已派人紧密地查探北夷营帐中的动向。
“将军——禀将军——”
郭守信猛然转过身,抓住探子的领襟:“如何了?”
“将军!不好了!营帐里忽然点起了许多火把!沈侯只怕只怕——”
郭守信将人松开:“怕什么!再探再探!”
马儿蹄疾,初时如急雨,随即如捣雷,自平阳方向像这边疾奔。
忽然从后方正切入军列中,军列中传来兵刃交接的脆响。
郭守信猝然拔刀:“来者何人?”
马上一白一黑两道影子,黑影踏马旋即转身,手中的令牌击中了郭守信的刀柄,被郭守信接住。
银蟒纹中赫然镌刻着“琅琊”二字。
郭守信远远一望,骑在马上的人白衣胜雪,那人的面容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真切,却只觉弱质纤纤,分明是个女子。
“马上的人可是长宁郡主?”
“郭将军,安远侯现在何处?”
郭守信拱手道:“安远侯眼下只身在北夷军的营帐之中。”
探子一路疾奔,扑倒在马前:“郭将军,不好了!那边打起来了!”
她微微闭眼,睫翼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任她和影日夜疾奔!
也还是来迟了一步!
马儿抬蹄前奔至高处,看见北夷军帐中燃起无数明亮的火把,将白鹤关映照得恍如白昼。
视线由暗至明。
行踪暴露了。
逃不掉了。
沈孟杳然回过头,脸上已然换上了往日那副不羁的笑容:“又见面了啊!北夷王!”
蒙真的笑意浮上来最终揉成一团狰狞的笑意:“上一次,你能活,是我大意。这一次——”
沈孟挑眉,扬起来,眉眼间一派凌然,透出俾睨众生的傲然:“纵使你身后千军万马,也无法取我性命。”
层层叠叠的脚步声响起来,行伍变幻,北夷兵士在蒙真身后站成了一列,盾牌相叠,搭上了弓箭,箭尖无一不反s,he着火光。
“皇上——”沈孟压低的声音带了一丝涩意。
“沈卿——”
李熠看见站在蒙真身边的张先玉,微微蹙眉。
“是张内官向北夷王献计以您为要挟,逼迫北境各郡守将打开城门。”
蒙真笑起来:“南帝终于知道了啊!哈哈哈哈!”
弓箭手搭起了弓。
“听说安远侯武艺冠绝天下,不知在我北夷的箭阵面前能抵挡几时。”
沈孟蹙眉,一要保自身周全,二要护着身后手无缚j-i之力的人。
箭阵不是难以躲闪避险,只是时间一长,自己体力过耗,他何谈救人?
张先玉微微颔首,脸上带了笑意:“放箭。”
“皇上,您就站在此处。”
反手抽出地上兵士的长刀,他化作一道碎影,箭矢擦过他的足尖,耳际,他仰面一避,握住箭矢的末端,向箭阵掷了回去,稍有偏差,刺中了张先玉的腰腹。
蒙真抚掌:“好俊的功夫。”
第三部分·12
兵士低沉的嘶吼声,金属铠甲僵硬生涩的碰撞声,兵器相交的铮鸣烈响,马蹄疾奔踏地的轰鸣响彻了整个北夷军营。
李明卿双目灼灼,远远看见拿到影子身着破甲,竭力护着身后的人,□□箭矢朝着他在的方向一齐刺过去。
膝盖手肘腹背全是血痕,那人一动,伸手揩掉嘴角溢出的鲜血。
她觉得有一把钝刀狠狠地将她身上最柔软的一处血r_ou_拉扯纠缠,施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