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卿眉尖微微蹙起,随即舒展开:“嗯,父王染了风寒,信上说已无大碍了。”
素白纤长的手映着雪色,将信纸折起的动作有些慌忙。
沈云亭见此道:“还有吗?”
“无事。”
李明卿握着信函,轻轻推开房门。
“那我猜,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果然,相处日久,她一点想法都瞒不过。
沈云亭轻轻关上房门:“别在风口上站着了,才好一点的风寒。”
她或许已经猜到了。
“信上说,两广总督风寻机一力将诬陷沈家通敌的罪名担下来,已经下狱。”
“嗯。”
“但——对于右相——”她微微顿住,语气中带有不忍,握住了沈云亭的手。
“无妨。”
“皇上只是免去了沈光右相一职。”
赤霄悬在壁上,支起一半的窗外透进来一丝雪意,分外刺眼。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烂漫闲光中缓缓过去。
年关将至,李明卿拥着宽厚的风氅坐在房中,院中白雪红梅相映成趣,微微提笔,画了多年的白
雪红梅图里,终于多了一个人。
院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让她倍感欣喜。
赤霄暗红色的剑刃挑起曲径上的雪,一红一白,身法j-i,ng绝。
皎皎兮如轻云之蔽月,飘飘兮如流风之回雪。
雪花像碎了一地的银箔白玉,红光如霞练一般迂回奇绝。
她不由痴了。
剑尖挑下枝头正含苞的红梅,簪在她如墨的发间。
沈云亭一笑,眉眼灵动鲜活:“我当年果然说得没错,若是换成红梅,会更衬你。”
她醉在那笑意里。
竟然都记得。
原来沈云亭竟然都记得……
她脸一红,微微低头,目光流转好似划过水面的柳叶,那羞意荡开。
所谓琴瑟在御,岁月静好,不过这般。
她指尖触及一片凉,倏忽间有什么套在了自己食指上。
她微微低头,看见那枚白玉扳指。
“这……”她看向那枚扳指的眼神柔和,“你竟留着?”
“成亲那日我就想给你。”
李明卿不解。
“是我来日娶你的聘礼。”
一两银子的聘礼?
她挑挑眉对上沈云亭那双好看的眸子,笑意深深,沈云亭问道:“是不是觉得很亏?”
“我很喜欢。”
语气认真。
沈云亭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欲就着那一缕梅香……
“郡主——”
昭瑜乍一踏进房里,便看见这样一幅景象!
登时红了脸,慌忙间背过身去,抖着声音道:郡……主,沈侯我……我来叫你们吃饭。”
话音刚落,一抹烟一般消失在门前廊下。
年关将至,院落里洒扫得干干净净,屋里添了许多寻常人家年节时才备下的东西,看得人心里无
比充实。
李明卿恍然间想起不久前沈云亭偎在自己身旁说的话。
“你那日还说,要教我怎么生火来着。”
靠在躺椅上午憩的人拿开盖在脸上的书,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李明卿,倒难得见她这般向自己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