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被裹在被子里,屋外听来,里面简直是一片沉静。
而台城外的南康王府上,谢琰和凤子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姿势。区别只是,宫里的段岂尘和朱仙婉不过说着玩,谢琰和凤子樟是有实际上的躁动不安。
中秋之后,谢琰虽然讨教来了她想学的东西,但没有实践,一切不过纸上谈兵。她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某一天可以不那么羞涩,直接提出,或者,呃,行动……
结果秋收之时,遥远的南康国有事,她作为内史,也算国相,不得不赶紧南下处理,留下凤子樟在建康继续当宴会主人。这一去再加办事,差不多两个月过去了。回来路上本欲快马加鞭,结果路遇山贼匪盗,不得不出手相助,幸好与几个江湖老友在一处,处理得也快;就是半路不小心捅了官贼勾结的马蜂窝,虽然人赃并获,但还是一路闹上朝廷,惊动皇帝下旨,才算了结。幸好此事凤子桓不曾追究她带私兵与官军动手的问题,还给了她嘉奖。这一闹,又是一个月。腊月下旬她才回到建康。
本就没有实践经验,这下更缺乏勇气。只有别离中蔓延成疾的思念随着见面而冰雪消融所带来的温柔,才让她内心升起想要把凤子樟抱进怀里的yù_wàng。可是她不敢。即便正月中凤子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她睡在自己寝殿,一张床上,她也没敢怎么样。她总觉得凤子樟要是不主动,她就不能主动,否则就是……
这是她的底线,她不能违背,是不能逾越的雷池。否则,她觉得她和凤子樟就完了。
结果就是一个多月来,两人就每天搂着同眠,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脑海里每天晚上都能把自己“学”到的东西过一边,聪明地举一反三,想出好几种行动的方式,就是不能付诸实践。而且她觉得,凤子樟都没主动提,甚至也不和自己说及或抗议,就足可证明凤子樟不想了。既然她不想,那自己……
就这么睡吧。她想。于是又把搂在凤子樟腰上的手收紧了一点。温热的掌心贴在凤子樟凝脂一般的肌肤上。
谢琰是个好学生,这不假。在赵珣府上,元安和怀雅两个人都教了她许多东西,有的东西她都不敢看——而她的老师本着实证的j-i,ng神力图j-i,ng确地教学,还是做了一些示范给她看,虽不是真的。老师的句句教诲,她谨记在心,尤其是记住了为了使得凤子樟感到快乐和舒服,绝不可强迫,要顺对方的意。但是她没好好记住的是怀雅对她说,情不是完全理性的,有时候甚至是完全不理性的,是一时兴起的,是一种冲动。
她的心上人完全可能在理性推脱躲避不面对的时候,被意外的什么刺激所诱惑,心生欲念,步步沦陷。
比如,凤子樟这时候意外地觉得谢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让她浑身发软,这只手现在还在不知不觉、一反常态地向下滑去,不知道谢琰是睡着了还是累了,但她知道自己是睡不着了。
“谢琰……”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的终结【噫!
第五十四章
“嗯?”
“你的手。”
凤子樟的声音很低,好像生怕被人听见。可屋外数丈都没有人影,自从她和谢琰住一块儿以来,就没人敢在晚上靠近寝殿了。无论有没有事,反正不要惹事,对吧?
人的羞耻心有时候并不在意有没有旁人围观,在心底,自己就是自己唯一的且最大的围观者。
“啊,我——”谢琰本已接近入睡,这会儿脑海一片模糊,什么手?在哪里?实际上她的手的确还放在凤子樟的腰上,此时恍惚间手没拿起,却上下抚摸。皮肤接触谢琰手掌上因为练武而留下的老茧,凤子樟整个人倒吸一口气,心跳如雷。
“你——”
结果这下子手拿走了,她又突然觉得空落。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