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能够了解他们都在想什么,对于特定的事情,是怎么想的,最终把他们凝成一个团体。所以,子樟,朕需要你来做这件事。”凤子樟露出了一个示意她继续的表情,崔玄寂在凤子桓身后见了觉得好笑。“朕需要你,在你的府上,举办聚会,名义上不代表朕、实际上代表朕去照顾他们,了解他们,与他们交流,你明白吗?”
凤子樟没立即答话。
离开皇宫回到王府,谢琰接过茶壶,放在凤子樟面前,先自顾自夸了一会儿凤子樟王府的花比南康国王府上的还要好看、设计还要j-i,ng妙,见凤子樟并不理会,才坐回她面前道:“你怎么了这是?一路都闷闷不乐的。”
凤子樟无奈苦笑道:“姐姐要我做这个寒门士子头子,我不想做罢了。我以为,直接让一个寒门出身的来带领,岂不是很好?我出身皇室,叫我去做,未免叫人家以为是皇室与世家大族的斗争。”
“说来何尝不是呢。”
“正因为是这样,就不应该找我啊。”
“可是你想想呀,”谢琰给她倒一杯茶,轻轻吹凉一点,“陛下不信任别人,也找不到人。她选择你,自然是认为把这件事交给你,是安全的可靠的啊。”
“说是这么说,我只是很不喜欢。虽然我答应她了,但我实在……”
“子樟,你这样想,”谢琰伸出双手,把凤子樟的右手放在双掌中握着,“除了你,谁能做好呢?如果想不到那个人,知道除了自己之外没人能做好,那就不能拱手送人,只能自己做好。否则,你想啊,要是别人做坏了,你不但看不下去,还要收拾烂摊子……”
谢琰说啊说,说得好像凤子樟不做这件事这天下眼看就要山河破碎似的,凤子樟最后都听笑了:“行了行了,看你说得,好像没我不行似的。”
“可不是!哎呀,咱们就做就是了。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凤子樟虽然早就听过她这一类甜言蜜语,这时候还是不免心中温暖,伸手去摸谢琰的脸颊和鬓发,“好啊,你要陪我,你要一直陪我。”
“我会陪你,我当然会。一直一直。”
宫里,凤子桓处理完奏疏,叫上崔玄寂一同去华林园看看花开了多少。两人在林间走马,虽然是倒春寒,园中林木却还是一片青绿,凤子桓笑说还是南方好,草木四时繁盛,总能见到一点儿。“到了北方,冬天凋谢殆尽,光秃秃的。”
崔玄寂笑道:“北方自然那样。强求不来啊。不过也有人就喜欢那种样子。”
凤子桓竟然以娇嗔似的语调说:“任由别人喜欢去吧,朕不喜欢就是了。”
她这样子活像小女儿情态,而声线又是一贯的低沉,人君的嗓音,崔玄寂简直被那声音吸走了魂魄,痴呆似的跟在后面,差点儿被一根树枝撞到头。
两个人在清暑殿歇下,崔玄寂正想张罗给她拿个火炉免得着凉,凤子桓突然开口问道:“玄寂,你和谢琰小时候,有多长时间是在一块儿的?”
崔玄寂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便说:“我们俩都在建康住的时候,基本上都在一块儿。后来她先回了会稽。期间大约有个五六年。”
“嗯,你了解她吗?”
“应该算是比较了解吧。”
“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陛下想问哪一个方面呢?”
凤子桓耸耸肩,“每个方面吧,人品如何,武功如何,才华如何,等等。”
“人品嘛,这家伙人品可算得上高尚,胸襟坦荡,不拘泥于外物,是很潇洒的一个人。也很仗义,好结交些江湖豪杰,上至公卿世族,下至平头百姓,她都可以与之交朋友,还能交到真朋友。论武功,这家伙聪明过甚,左手刀右手剑,武功不在我之下。至于才华,那就更没有问题了。这家伙还会点偏门的东西。”
“偏门的东西,比如?”
“比如如何在野地里抓住一只兔子、好好地剥皮去毛,打理干净,烤得好吃。”
“这也会?”凤子桓笑了。
“会啊。还有,这家伙尤其话多,言语非常幽默,好诙谐得很。”
“话多朕是发现了,幽默是怎么一个好法?”崔玄寂便把小时候的事情说出来,一件一件的,凤子桓笑得肚子疼。末了摆摆手让她停下,“罢了罢了,不能再说了。笑死了朕,你可要被处杀头之罪!”崔玄寂忙称不是,“罢,朕也只是玩笑。玄寂啊,你说你俩本是一块儿长大,为何你如此安静,谢琰如此张扬可爱呢?”
凤子桓还没来得及纠正自己呢,崔玄寂难得借着刚才滔滔不绝的劲儿还嘴道:“陛下是觉得我不可爱咯?”
“不不不,你们俩各有各的特点,朕是说,你俩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你并非不善言辞,只是不说。她善于言辞,还热爱表现。其实假如你热爱表现,就像刚才,你也……”凤子桓发现自己说着说着又回到了刚才的用词,而崔玄寂早已没有追着打,只是乖巧地坐在那里,不追问不接话。
“罢了,你这样……就很好。”
是朕应当接受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我有的时候只是觉得没必要说那么多话,能用很少的用词说清楚,就没必要反复描述;越是反复,越是容易出错。”
“你就是如此,往往多虑。只是多虑,毋宁说也是一种美德。”
崔玄寂想像回一句说你这弄得我不知道自己算是智者还是愚人了,可这样的话她不敢说,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