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则黑黑瘦瘦,精壮模样。
“方大哥去族长那一桌了,咱们来跟你喝,就当他来敬酒了。”
“好,看咱们谁先喝倒。”
璧郁一出豪言,站起来,弃了小杯,换做大碗,当着一桌人的面一饮而尽,当即把碗摔破,赢了满堂的喝彩。
晚上七点钟,璧郁就会到方宅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而婚礼却闹到后半夜。
她也忘了自己喝了有多少酒,毕竟是家酿的黄酒,提不上来劲儿,只记得一碗一碗地干了,喝得越多,脑袋越疼,却越是清醒。
这就是他的新婚夜了。
从此他和雏烟在一张床上,无论做什么,她是不是都管不了了?
恶心的味道,忽然就排山倒海而来,璧郁止不住地呕吐。
“小姐,你可还好吗?”
阿华拿过木桶来,替她收拾了残局,关切地问道。
“用不用我去请医生来?”
“不必了,我静一静就好。”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丝挣扎也没有。
一夜未眠……
第二日,璧郁一早就起了,拿浓妆掩盖下自己的疲惫,也换上一身素淡的紫色衣服——自老夫人那日不喜就开始如此。
“少爷和少夫人房间里的电灯,竟是一夜没灭。”
“看来两个人真真是恩爱地紧呢。”
“什么呀,两个人一起呆了一晚上都没有圆房。”
“看来咱们那位名声在外的少夫人,也不过如此。”
“你们说什么。”
璧郁抢走到两个丫鬟面前来。
“回璧郁小姐,我听伺候新人的小四说,今天一早,她去少爷房里,见少夫人坐在喜床上,少爷睡在桌子上,两个人一晚上什么也没做。”
☆、第十九章
璧郁来到上房里,安琴身边来伺候,正赶上雏烟奉茶的时辰。
婆婆病重,不能在场,就只有安琴和方先生坐在那里。
“新婚夜连个男人也留不住,原来,她也不过这么点本事。”安琴在她面前哼道。
这时候,雏烟端着沏好的茶进门来了。
和那日在老太太房中端起药碗的姿态相同,只不同的是,她今日换了件嫣红绣春桃的衫子,乌黑且长的柔发全都梳了起来,换作妇女的装束,上了妆,黛眉弯浅,樱唇薄抿,粉面略施腮红,越发叫人觉得可怜可爱,真真的面若桃瓣,她就那么走上来,带着暖柔的风,仿佛春天到了,春意横生。
可是人仍旧还是那么单薄,那么瘦……
“婆婆请喝茶。”
款款的,她端茶走过来,低腰给安琴,方先生奉上。
方先生先接了,赞了句好。
安琴哼了一声,作势要接,一翻手,把茶碗打碎,滚开的热水全折在雏烟手上。
“你是怎么奉的茶,这么不小心,不是要烫死我吗!”
璧郁看着她,一双春笋纤嫩的手手面给烫出好几个水泡来,却还是不发声地,默默任由安琴给数落着。
安琴又借机教训了她一通才肯罢休,连方先生也插不得嘴。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我这儿不要你伺候。”
安琴摆摆手,终于算是放过她。
璧郁瞧着,她离开的时候,整个人身子颤巍巍的,几乎就要倒了,却还是面上含笑,淡淡的,叩了首。
【她不晓得,究竟是该嫉恨她还是该同情她,只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她唐璧郁作下的,结果却不是她愿意料想的】
“嫂子!”
璧郁追上她问,你要到那里去。
去看看祖母,我听说她的病更加重了,我很担心,她道。
那我同你一起去好么?璧郁开口。
雏烟点点头,好。
璧郁便换一只她没受伤的手攥住,加快了步子。
老太太的房间里,也处处是耀眼的红,琬瑜琬亭正在她床边守着。
“祖母,我和嫂子来看你了。”璧郁进门先开口道。
“你来得正好。”老太太说。
“我老早听见下人们嚼舌头根子了。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琬瑜就在这里。”
“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叫他给你个交代。”
“祖母……”
雏烟低下头。
“祖母,昨晚我们……”
琬瑜要开口,却被雏烟给抢先了。
“大家都在为了您的事情担心着急,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别的,昨晚我们两个都太累了,连喜福也没脱就睡了,祖母,您别见怪。”
“真是这样吗?丫头,你告诉祖母实话,可不许教他欺负了你去。”
“祖母,他没有欺负我。”雏烟脸色羞了羞,笑开好似真的那般一样。“他昨晚安慰了我到半夜才肯睡的。您放心,有您在,他不敢的。对不对,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