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枝淡淡地扫了眼,眼前尊贵无比的大赵王。
“王爷到底是想要什么?是藏宝图,还是石榴钿?”劳师动众地抓她回府,应当不仅是石榴钿的问题。
赵庭一听,凤眸闪起亮光。
不愧是程氏之后,他向来喜欢聪慧的女子。
他托腮,笑说:“你知道么?我父王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把程氏三姝全纳入后宫,独缺一名小程。本王曾想替父王完成这个遗憾,把你纳为赵王侧妃,可惜母妃极力反对方作罢。看来妇人之言,不可尽听。你若为本王侧妃,该多有意思呀!”
申小枝费尽全力,方压住满腔的怒火,不伸手打掉眼前的笑脸。
当今帝君是三原国的明君,私下却是一名喜好女/色的霸主。
小程一向聪慧,早就看穿帝君的心思,不惜散布与晏整的绯闻,为了逃离他的魔掌,迅速嫁作商人妇。而程程却没有这般幸运,嫁入樊郡王府不过是掩护,不让身为姐姐的大程知晓实情,实际程氏二姝早已是帝君猎物……
纵是嫁入申家,帝君仍不愿放弃,时而召见。
小程担惊受怕,尤其程程去世后,更是抑郁寡欢,不过三十而终。
小程生前一直叮嘱女儿:远离赵氏王室,不可与王室人结亲。
“闻得赵王喜左风,申某自是不敢高攀。”申小枝回道,一字一句,字字带刃,杀人不见血。
“啪!”的一声巨响。
赵庭拍桌而起,一向温文的脸容出现崩裂,恼斥:“你……你……你个胆大狂妄的女子,竟……竟敢污蔑本王喜好男……男……”性情端正的大赵王无法将那词语道出。
申小枝凤眸一扬,掩脸笑道:“哎哟,坊间一直谣传大赵王年二十有四,却不纳妃妾,定有特殊的喜好,申某只是道听途说。赵王说申某污蔑,那可就冤枉了!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斜,就怕梁柱本是弯——”
话未毕,一把利剑抵上她的脖子。
“闭嘴!”
赵庭怒目而视,从不曾有人敢在他面前非议他的喜好。这女子不是胆大包天,而是视死如归。
他的牙齿作响,“你想死?”
“不想。申某承得祖上福荫,会颐养天年。”申小枝回道,不把脖上的利剑放在心上。大赵王是贪心的人,藏宝图和石榴钿的主人,他都想要,绝对不会杀她。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申小枝冷眼横目。
赵庭甩掉手中的长剑,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强逼她仰视自己。“你,不要太高估自己。藏宝图只要不落在成亲王手中,本王要不要都没有关系,但你,我只要用力一掐,便是死。”
申小枝见他眼中怒火上升,她淡定地反问:“石榴钿的主人呢?”
他见状,赞许一笑,“这支石榴钿的主人是巫罗宝藏的主人。本王只要宝藏不要人,她一出现,必死。”
申小枝背脊忽地泛过一阵寒凉。
他竟然知晓。
他是如何知晓?!
石榴钿的钿柄后刻着一行战书体,此钿是巫罗后人所有。她南下之时,特意绕了一个圈子去见石榴钿的主人,确定了这一事实。她想不透大赵王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
石榴钿本不是石榴钿,只是一支纯金的金簪。
多年前,大赵王仍不是亲王时,曾遇一名女子。他一时沉迷女子容貌和才气,故取下女子的金簪,以价值连成的石榴宝石着人打造了一支名贵的石榴钿。
两人情份只有短短半载,女子带着这支石榴钿,淡出他的视线。
赵庭的眼底翻腾着一丝y-in残的神色,“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本王就告诉你吧,石榴钿的主人,那个女子,那个高傲且不可一世的女子,曾经是本王的女人,这支石榴钿是本王替她打造的。”
见申画师眼内升起一丝惧意,他相当满意。“她是死是活不重要,只要找出来,必死。”
申小枝力持镇定,摇首否定。“她,不可能看上你,更不可能是你的女人。王爷这是谎言,若想掩饰左风之好,拿别的借口兴许申某会相信。但她不可能屈身于你。”
“哇哈哈哈……”
赵庭仰天大笑,笑声毕,一把将申画师压在桌上,掐住她的脖子。
是的。
刚开始,他误以为她迷恋上自己。
到最后……
到她离开都城许久之后……
他才猛然发现。
兴许,他不过是她手中一只棋子罢了!
赵庭加重语气,声调中藏着愤怒。“她有求于我,不惜出卖自己。你懂什么呀,她那不可一世,高傲的嘴脸不过是欺瞒世人罢了。为达到目的,她亦可卑微如尘。”
申小枝嘴角边扯开一丝怜悯的浅笑,“就算卑微如尘,你也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话,如一把利刃直c-h-a入赵庭胸口,鲜血四ji-an。
“你——”
赵庭不愿承认有任何人动摇过自己的心,他加重手中的力度,要置申画师于死地。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寻常的暄闹。
有人踢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