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身上翻下来,把衣服拽到他身边来:“我给你穿衣服。”
“好。”他坐起身,闭上眼睛。
我又从兔子皮里挣出来,把他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盖住了那些伤疤和骨头,陈琦又变成了一个很帅气的高中男孩。他一直闭着眼睛,总是有点皱着的眉间平平整整。且不论我技术如何,他多少算得到了一点安抚吧!
我在他额头上啄了一口。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你现在是进入了一个简单程序吗?脱了兔子皮耍流氓,穿上兔子皮聊天,然后重复这个过程?”
“哎呦,傲娇人设又拿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偏过头看着我。他仿佛想通了许多事情,常带着剑气的眼神柔软地好像雨后的s-hi润草坪。
“陆潜。”他温柔地叫我。
“你怎么会用这么多方式喊我的名字?”我笑着问他。
“你闭上眼睛。”
“干嘛,你不是从来不亲自己变化出来的兔子的么?怎么,总算看透皮相这种无需过多在意的东西了吗?我们可以尝试用兔子和人、兔子和猫、猫和人各种各样的方式了呀,一定都非常有趣。你能把兔子变大一点吗?要不兔子和人在一起的时候,想亲遍你全身像马拉松赛跑一样艰难。”
我闭着眼睛絮絮叨叨,他一直没有任何声响。我听到他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声音,有时离我远有时离我近,但是迟迟没有来亲我。
“你要做什么?原地转圈圈,对着兔子不知道哪儿下嘴吗?”
“可以睁开眼睛了。”
原本纯白的半透明白色落地窗上画着r-u白色的一幅画,我的好奇仰头站在画的前面,露出非常好看的笑容。
那副画画的是我的脸,是我在上课的时候,有点迷茫的一张脸。
“顾清教授和我说的生活上的事情并不多。但是他和我提到过,世界上最神秘的画像是人像,而人像中最神秘的是爱人的肖像。以前我不懂,后来慢慢懂了。无论怎么画都不会满意,却总想要去画,在画里藏了爱还不够,还想在里面藏住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我在编密码的时候,想到的就是你的脸,这么多天,我终于确定密码藏在哪里,并且指向的是哪一张脸了。”
“是日了一下,打通任督二脉了么?这么说你和我那什么的时候,脑子里过的都是我各种各样的脸吗?你专心没?对不起我马上把吐槽都关回去,说点‘我非常感动’一类的正常话。”
“这张脸出现的年月日时分秒在数学世界中空间聚类法阵上的对应算式结果,就是打开queer算法的密码。”
真木奉,每件事我好像都是当事人,但是我全都不懂。
“你是说,我们现在能回到白楼的话就可以复原queer了吗?”
他笑着点点头:“准备好了么?我们要走了。”
“好,如果不行,和那背后灵死磕!”我曲起拳头,蹲在他口袋里宣誓。
“狂欢这个游戏应该结束了,越多的规则意味着越高的风险。”
“好呀,我也想体验退休生活。”
“陆潜,这个世界里有地震这个设置吗?”他突然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从口袋里站起来。温泉里冒出更多细密的气泡,半透明的白色玻璃颤抖着,我刚刚记熟的人脸裂成大块,从空中掉下来。这不是地震,这是我强制退出狂欢世界的前兆。
一定是科里斯他们见不到我回去,要在现实生活中唤醒我了。
几乎来不及细想,温泉慢慢塌陷成湖,只有十几厘米大小的兔子皮如烟散去,陈琦眼睛里露出难以想象的惊骇,最后时刻,我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恐惧世界里,不见不散!别怕。”
对不起啊,已经习惯游戏不维护的小伙伴们,不仅要让你们体验到无伞蹦极的酸爽,还会让你们看到世界崩塌的灾难x_i,ng画面,不仅如此,我男人似乎不喜欢我做这个工作呢!
屋子里是仙人掌花的清香,有一些仪器滴滴哒哒,从远及近,我还听到鞋底与地板的摩擦声。只有我这眼皮上似乎坐着两头大象,非常难推开。
“潜潜?”是科里斯。他的声音我是熟悉的,他身上隐隐的生物实验室的味道也没有改变。
假道士,我得回去。我想这么说,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下意识地想钻进一件兔子皮了,然后想到我已经是在现实世界里了。有点丧丧的感觉。在狂欢里,发不出声音,我还可以发邮件。在这里,我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这个心理落差,几乎让我想把自己敲昏,马上回到狂欢的世界里。
“潜潜,你失踪快一天了,我们担心出危险,所以决定唤醒你。”科里斯继续说。
我能理解,我只是有点接受不了我瘫在床上的事实。又过了几秒,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脸上动作着,皮肤真实的触碰感觉,有点不习惯,我使劲外想看看是谁。
“别转大眼珠子,”尧哥滚热的手按住了我的眼皮,“是我爸在给你按摩,能感觉到是好事。”
哦哦,陶医生。我放下心来,又开始想狂欢的事情。离开的时候,陈琦的眼神太可怕了,很担心他出什么问题。他现在也醒了吧?看见陈予白了吗?我的爸爸妈妈呢?看见了吗?真想快点回去,然后问问他。
“好了。”陶医生温柔地说。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几年不见,陶医生换了一副新眼镜,眼镜后面的人似乎更加柔和了。前几天匆匆见了一面的华哥和暖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