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愉快地弯起唇角,蹲下身来,一下一下拍打着他沾着泪的苍白脸颊笑道。
“还以为我生死一诺呢?”
惊愕出现在他无半分血色的脸上。
也是,我过去从不骗人,说出的话,哪怕死也要做到,谁能想到现在口蜜腹剑,满口谎言?
还要多谢他们。没有他们,便没有我陆铭越今日。
见他筋脉俱断,武功尽废,已成废人,羞辱也羞辱了,虽说当日所受屈辱未尽数偿还,但总不能真大庭广众下剥他衣服,我还要脸的,便决定结束他性命便罢。
这么想着手中刀已抹向他喉咙,刀刃划过空气,如被烈焰灼烧般,这气劲即便是块废铁也能敲断他喉骨,更何况它还被我磨得极为锋利,但我下刀时却只觉一阵清风吹过,风中携着的,是他袖间被花瓣熏洗后留下的熟悉的香。
这个人给过我最温暖的怀抱,也给过我最深的痛。
我们五年未见,他却常常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有时,也是虚假的美梦。
他以两指截住我的刀,轻轻卸去力道拂开,如过去那样风姿翩然,温文尔雅,即便面对魔教妖人仍温和细语,对我说道:“适可而止吧,师兄。”
适可而止?当年我求他适可而止的时候,他听过吗?
我袖下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刚还有些恍惚,此时却什么也无法说出。我该用魔教妖人惯有的刻薄语气嘲讽他伪君子,道貌岸然吗?抑或是解释当年之事,声称自己是冤枉的?
但那都有何意义?只是显得自己更加可悲罢了。
还是不自量力地动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