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恒神色一松,眼里艳光四。
黛蜜瞄了眼裴沛柔那边,手一指,斩钉截铁道:“我不走,她走!马上!”
夜槿恒眼里的光亮刹那间黯了下来,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裴沛柔,脸上显出一丝为难。
黛蜜把夜槿恒的表情丝丝看在眼里,心顿时更痛更闷更酸,嘴角的浅笑一收,嘴角捎上寒霜:“那好,她不走,我走!”
她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甩掉夜槿恒的手,夜槿恒怕弄伤她,不敢再使劲。
黛蜜趁着这一机会,成功地挣脱了夜槿恒的手,转身,加快脚步。
夜槿恒无法,只好挪步挡到黛蜜前面,“不,我不让你走。”
黛蜜再也受不了,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
黛蜜不屑地看了眼夜槿恒,眼里却噙着泪水。“你不让我走?哼,还真是可笑!我有手有脚,想走就走?难道你还想拦着我不成?不要以为你贵为云霄主就可以左右我!我告诉你,本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再也不要碍着你的眼,再也不想招你嫌了,行不行?!”
夜槿恒不禁向后踉跄两步,那白玉般的俊脸已无一丝血色,睁着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黛蜜,已蒙上一层水雾,唇瓣颤抖着,哀声喃喃,声音飘渺得如同在九天之外。
“没有……我没有……不是……”
黛蜜看着那俊美男子的脸,看着那双满是痛楚的湖眸,心里痛得像是被撕开了两半。自己几乎已经控制不住冲动想要哄回他:算了,算了,我一切都不计较了,我原谅你,原谅你,我不计较你对我凶,不计较你让我受委屈,不计较你不相信我……我不走了,不走了……
可是黛蜜却没有办法张开嘴巴,心里的委屈,愤怒,屈辱,还有不被信任的失望,诸多情绪交杂,如狂风暴卷,狠狠地纠结。
“恒哥哥……恒哥哥……”
正在此刻,昏迷中的裴沛柔忽然低低呼唤,紧闭的丹凤眼嘤嘤含泪,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
夜槿恒下意识回过头……
黛蜜闭眼,苦涩一笑,就在夜槿恒转身的一瞬间,也同时转身,往山下奔去,留下一个决然的身影!
夜槿恒正欲去追,裴沛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时地又柔情万丈地喊了几声,还带着几声痛哼。“恒哥哥……别走……嗯……好痛……恒哥哥……”
夜槿恒顿了一会儿,终是停住了身形,转身往裴沛柔走去。
“诶,蜜丫头!蜜丫头!”
“蜜儿!蜜儿!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南儿了吗?不要走……”
南儿撒着小腿向黛蜜追去,略微圆胖的小身子一顿一顿的……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白狐也跟在南儿身后灵活地追着,低声“呜呜”叫唤。南儿跑得很快,可是和黛蜜相比,却本追不上。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那里,黑黑的圆脸上满是泪痕,圆嘟嘟的小手在眼睛上擦来擦去,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会讨厌你的……呜呜呜……蜜儿……呜呜……我会讨厌你的!”
只有端木宇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在黛蜜刚走到下山路时截住了黛蜜。
“蜜儿宝贝,别意气用事,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别心了,天大地大,去哪里不行?!”
“可是……”
黛蜜忽然停住脚步,沉吟了半会儿,抬头望着端木宇,眼里隐隐含着期盼,“端木宇,你可相信我?”
“我……我也想相信你,可……”
最后一丝期盼没有了,端木宇,连你也不相信我……
黛蜜摆摆手,制止端木宇再继续说下去,淡淡说道:“罢了!罢了……”
我输的不是裴沛柔,输的是……你我之间。
然后再也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只余脸色凄然的端木宇留在原地,嘴里细碎念着:
“蜜儿……你要是因吃醋而犯错,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你心里……”
黛蜜托了托背上的旅行袋,一步一步重重地走在路上,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
走了快一个时辰,黛蜜终于到达青风镇。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好于鼎沸人群中左顾右盼。
当夕阳的余晖在青风镇留下最后一支残舞的时候,青石路的尽头,有一辆载满稻草的驴车慢慢驶来。
黄昏下,那车影渐渐清晰,驾车的是一个憨厚的大叔,车后的稻草上坐着一个身穿碎花衫的妇女,黛蜜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一对夫妇。
黛蜜伸出一条手臂,朝着驴车使劲儿地挥了挥。
“吁!”大叔长啸一声,拉住那两匹驴子,稳稳地停到黛蜜面前。
“姑娘,怎么了?”
“大叔,你们出城吗?”
“出咧,要出城去送货!咋啦?”
黛蜜一喜,忙问:“大叔可以载我一程不?我银子不多,不敢请马车,你看,能算便宜点儿载我一程吗?”
“诶,说那话干什么?咱们这小驴车,收什么银子呀,你不怕委屈就好。只是姑娘,你要去哪里?这顺路吗?”稻草上的妇人呵呵笑着,热情问道。
黛蜜心里一暖,眉眼弯得像月牙般,使劲儿点头:“顺路!顺路!我去哪里都无所谓,你们到地点就放我下就好了!”
“那就行,姑娘要是不介意,就上车吧!”
那妇人拉着黛蜜,黛蜜顺势一起身,歪歪地坐到了稻草上。
黛蜜扭了扭身躯,调整着坐姿,与那妇人并肩坐着。
“大娘,这草下的货不会压坏吧?”
“不打紧,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