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陆城的咄咄逼人,周邵的态度给人的感觉依旧如沐春风:“长辈们的事我是不知道,但我今日来,本是有意要去诸位府上一一拜访的,倒是让诸位破费到访,实在是不好意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周邵这样温和的态度,倒是让陆城这个黑脸有些唱不下去了。但他也知道有另外一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有陈二的事情在先,周邵这样突然到访n市本就奇怪,再加上眼下这样的态度,就更加八九不离十了。
他没有说话,干咳了两声,朝秦臻暗暗使了两个眼色。
秦臻没有看他,反而视线一直落在那个保镖身上,就当众人差点要以为他怕是看上对方了的时候,忽然开口道:“带着这种守尸到处跑,怕是不大合适吧?”
他本只是怀疑,就在刚刚把过对方的脉搏之后,才终于确定了这个男人确实只是一具移动的尸体。
贺启年本是百无聊赖得听着他们对话,闻言身子一歪差点栽到地上,瞪大了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那个保镖,半晌结吧道:“你说啥……这个人,啊不对,我的意思是……他是,死的?”
因为早有看过陈二那活蹦乱跳的模样,再碰到这种能自由行动的尸体后,接受程度早就比之前要更宽泛了很多,但冷不丁又碰到这种死物在自己身边晃悠,依旧忍不住渗出一层冷汗来,忽然好想回家怎么办……
周邵没想到对面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保镖身份的不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后很快恢复了一贯温和的神色,语调平静地道:“沈叔是自小带我长大的人,一直跟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是如同父兄的存在,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就这回来n市的原因,有些事情他比我要来得清楚很多。”
贺启年的嘴角闻言顿时又哆嗦了一下:“自小……带你长大?”
这符箓师一脉果然是邪门的很,对方到底是有多变态他是不清楚,但如果有这么一具尸体从小形影不离地跟着他的话,恐怕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他就已经要给活活吓死了。
萧品央拎着贺启年的衣领丢到了身后,提着烟杆吸了一口,问道:“所以,你们周家那边,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邵眸色略微一深,过了片刻才道:“我们世代相传的《尸符手则》,不见了。”
陆城不由抬头和秦臻对视了一眼。
这玩意儿,听着像是他们符箓师一脉驱尸所用的秘术,再联想到之前陈二这档子的事,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当时会在房间里发现符箓师专用的符纸了。
只不过……
陆城没有八卦这手则的具体用处,而是直接问出了心头的疑惑:“你们家的宝贝不见了,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我们n市又是个什么道理?”
周邵抬头看着他,满脸认真:“当时手则丢失的时候,钟晴小姐正在家中做客,再此之后也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人了。因此我们琢磨着,这事,或许来到n市之后,可以水落石出也未必。”
“钟晴……她没事跑去你们江苏做什么?”陆城的嘴角抽了抽,他终于知道这位周家的少爷看他时候的眼神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复杂了。但这也难怪,不管是否存在矛盾,钟家即便和他们陆家闹翻了,也依旧是魂师一脉的分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人家还不得屁颠颠地找他们身为主家的陆家兴师问罪?
他现在只感到头有些大。
别说现在钟晴已经挂了,即使她没有死,身为堂堂的钟家三小姐,难道还要他胳膊肘往外拐地带着这个周邵去钟家讨说法不成。
关键是,钟晴要这符箓师家的破手册有什么用?别的不说,光以他魂师家的人这层身份,怎么都不可能和符箓师家的那群恋尸癖一样,对那些令人作呕的尸体感兴趣。
而此时,周邵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层浓浓的期待。
陆城:“……”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啊!
他严肃了神色清了清嗓子:“小周啊,是这样的。有个很不巧的消息我必须告诉你,就在不久之前,钟三小姐因为某些意外,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周邵的眸里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抬头朝身后的男人看去,眼里在这一瞬间甚至闪过了一丝的惊慌。
陆城本是想劝他们回江苏去,但无意中一眼瞥到了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顿时闪过一股说不出来的莫名的感觉。
符箓师家的《尸符手则》到底有多重要他确实不清楚,但绝对不是那种一经丢失就无法弥补的东西,能让周邵一瞬间这样失态,这两人来这里的目的,恐怕并不如他们之前说的那么简单。
就这件事而言,一定还有什么在瞒着他们。
一经这样想着,陆城到了嘴边的送客之辞顿时又咽了回去,硬生生地语调一转,换上了一种无比热情的好客态度来:“两位也不用过分担心,既然这事跟我们魂师家扯上了关系,身为主家的人我当然是有义务要给周家一个交待的。这样吧,两位暂时就在n市先住下,一个月内,我尽量给个让你们满意的答复。”
周邵闻言,神色间顿时露出几分欣喜:“那就有劳陆少了。”
陆城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视线暗暗扫了他身后的男人一眼,寒暄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周家的守尸。能陪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