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了?你还在吗?”听筒里传来曾醉墨担心得都变了调的声音。
江月照后知后觉的抓起手机,木然的递到耳边,“在。”
“姐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我一个人不行。”曾醉墨哭得一抽一抽的,听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般。
江月照努力找回神智,可整个人的神思好像散了一样,无论她多努力都聚拢不到一起,她挂了电话后下意识的拨了顾城的手机。
嘟嘟声不急不缓的响在耳边,那么冷淡的面对她的无望。
江月照数着次数,心里念着,接啊,快接啊。
可等到十几次嘟声过去后,机械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冷冰冰的声音仿佛突然提醒了她,昨晚他们俩刚经历过什么,江月照变了脸色,猛然将电话掐了。
***
冯管家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了。
偌大的一个灵堂,只有两个纤弱的身影跪坐在遗像前。
冯管家无法形容那一刻心里的震撼,只是眼眶瞬间就红了。
曾卿如的灵堂布置在医院,这是遵从她的遗嘱进行的——简办,不必叫任何人,也不必回曾家。
曾醉墨一直在哭,江月照考虑到她的身子也很弱,禁不起熬夜,禁不起受刺激,于是想劝她回去休息休息,可平日里很听她话的妹妹这次却倔得很,怎么都不肯回病房。
她劝不动她,自己也精力不济,便由她去了,反正在医院,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能马上得到补救。
江月照没想到的是自己没能做成的事情,另一个人顺其自然的做成了。
眼看着边医生不容置喙的把曾醉墨带走,江月照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丝失落,冯管家适时的出现在她身旁,时隔多年又一次抚了抚她的头,里头安抚的意味江月照感觉到了,一直被她压抑着的难受瞬时从心口堵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在曾醉墨面前表现来的,浓烈到都快将她冲垮的后悔,在冯管家一下又一下宽容的安抚下,蜂拥而出。
“冯叔。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我把她气走了。”江月照闭上了眼,两行眼泪从眼眶跌落。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都见红了,吓得冯管家立刻伸手掰她的下巴,一边在她耳边安抚道:“月照,快松开,听话,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夫人的身体会突然急转直下,这些事都想不到的。”
好不容易把她的齿关松开,已经晚了,她的下嘴唇全是血,看得格外可怖,冯管家心疼得不得了,可责怪的话又说不出口,想了想只好道:“你这幅模样,姑爷看了不知道要多心疼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