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嬷嬷索性也不追了,拿袖子将眼睛一捂,对着她们家脑袋拎不清的二夫人嚎啕道:“我可怜的三姑娘~啊……”
那个“啊”,季嬷嬷是准备拉长音的,就好像春熙班的小玉团唱的悲苦大戏,最后一个“啊”字恨不能拉上个半盏茶的功夫。
她当然比不了小玉团的唱功,但拉上个十几次还是没问题。
可她的第二声“啊”还来不及出口,便被徐昭星喝了回去。
“嚎丧吗?”
开什么玩笑!那小的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女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才好。
这个可就不一样了。
徐昭星早就发现了院里的丫头婆子没几个真怕她的,她原也不怎么在意,可胆敢在她跟前儿膈应她,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病危啊。
季嬷嬷抽了一下,自个儿把自个儿噎了个半死,两眼发红,愣是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想来是先前的昭娘温和的太过了,那季嬷嬷喘了口气,竟又嘟囔道:“二夫人,三姑娘可是你亲闺女,哪有亲娘不为亲闺女着想的!”
徐昭星冷笑:“嬷嬷这话说的,合着我是个傻子,我自己生的闺女我竟不认识!”
“二夫人,奴婢真、真不是这个意思。”季嬷嬷又被噎了一下,红着脸后退一步。
她心中奇怪,二夫人嫁进蒋家十六年,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木讷好欺,头一回像是吃错了药,瞪着眼睛冷笑的样子,叫人心里憷的紧。
可是,怕也不能退,她若不替三姑娘争上一争,谁还能替三姑娘说一回话!
“扑通”一声,季嬷嬷实实在在地跪了下来,顾不上膝盖疼,也不敢再拉长音,只悲切地说:“二夫人,三姑娘心里苦啊……”
这满长安城里,谁人不知,现在的宣平侯府住着三家蒋姓人。虽说一个门进,却早就分出了东西中三个院子,三口锅里吃饭,说的是亲兄弟,可早就不连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