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多念念书,想占地盘要么靠钱,要么靠打,你整天憋在这倒霉地方制/毒/售/毒,违法懂么?红色通缉令了解一下,跨了界也照样引渡制裁你。”
“或者来个就地正法,下三层有的是让你后悔自己出生的法子,想挨个儿尝尝?”
“!!!”竹叶青脸更绿了,几近青紫,“少废话!孔宣你擅涉人界就快给天雷劈死了,还敢把手伸长到地府来,识趣就留下东西快滚!”
“所以你打算先聊那个话题?”孔宣飞眉扬起,气沉如霜,“我以为你没这么快找死,好吧,成全你。”
那颗珠子被他抛高又接起,将竹叶青的视线牢牢牵了个来回。
“一千年前,你教唆龙渊炼化血璃珠,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着他横遭天罚被谪贬下界,离开我的眼皮子底下好从他身上弄走这颗珠子,对吗?”
“但是你们没想到,他被我像一碗水倒进大海一样丢进了人界遍寻不着,而且,还在离开雾灵山之前将幻海遗珠送给了我。幻海遗珠,听着不陌生吧,你的那位松公子告诉你的?”
孔宣四下看了看,“这片竹林也是他帮你种的吧,还真是惯会讨好的手段。不然松公子种什么竹子呢,不如种片松林出来,看着就更像坟地了。”
“一样都是被窝藏,龙渊衣冠楚楚地做人,你就只能夹着尾巴装鬼,有没有觉得跟对老板很重要?”
这是来聊天?明明是要气死谁吧!竹叶青一侧下眼睑不停抽跳,既无话可驳又忌惮着不想先动手。
“孔宣,你何必多管闲事!六界的劫数到了,一切都会像七千年前一样,你想做第二只凤凰吗?活着不好吗?”
“是啊,活着不好吗?”孔宣重复他的话,目光如芒,“那你怎么还找死呢?”
“解药你是乖乖拿出来,还是等我揍得你拿出来?千万别告诉我你没有,毕竟这是你唯一一张保命符。”
竹叶青终于露出一丝占了上风的狡笑,“明王殿下,你读书多,可什么时候见过毒/枭手里捏着戒/毒的灵方?这个,真没有。”
“你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让人听见名字都能抖三抖的孔雀明王吗?火雷印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劲爽!我可得提醒您老人家,清明一过,七月七也就不远了——”
竹叶青猛地退后几步,腰力带动双臂在空中抡出一双弧线,“孔宣!我差点就忘了,叨逼叨可不是你的标签,想拖延时间等你的同伙儿来救你?啧啧,猪队友真是要不得!”
随着他的动作,血池边缠绕在白骨上的枯藤仿佛瞬间有了生命一般扭曲蠕动起来,活像一条条带刺的鬼蛇,拖曳着朝孔宣蔓爬过来。
那些原本被鬼藤缠缚的枯骨挂在不断伸展的藤条上,肋扇、长骨、骷髅……如同项链上中二风的配饰被一路叮里咣当拖拽着,很快便绕着孔宣围了一圈。
被这么不赏心悦目的景物环绕实在生不出星点美好体验,孔宣虚空念叨了一句,“计谋给人戳破拖不下去了,眼看要动手,猪队友们动作还敢再慢点吗?”
疑问句的尾音尚未落下,鬼藤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齐齐朝孔宣戳刺过来,尖利的棘刺有如毒蛇的獠牙淬着阴毒的光。
孔宣足尖点地拧身拔起,顺带着勾了下之前落座的竹椅甩向鬼藤。
噗噗噗,若干道鬼藤势如破竹,仿佛戳进豆腐的泥鳅,瞬间将竹椅捣得渣儿都不剩。
同时,鬼藤的速度不减,居然借着互相攀附之势追随着孔宣拔地而起。
孔宣趁着藤条缠绕借力扭在一处,凌空扬手挥出银河,麟白长鞭犹如猛龙呼啸般腾出,扎辫子似的将一束鬼藤捆个结实。
咔啦,被银河拉扯的藤条没能给连根拔起,而是壁虎一般断尾求生,齐齐自断,且在截断后重新疯长上来!
百余条不断生长的焦黑鬼藤同银河蜿蜒缠斗,强龙力压地头蛇,被绞断的枯枝横飞,带着白骨散了一地。
鬼藤好似学聪明了,不再汇聚一处,就算攀爬借力也会留几股游击势力在外围借机偷袭,幸好大殿给孔宣强拆了,没什么可攀附的残桓断壁。
饶是这样,银河也有些左支右绌,好虎架不住群狼。
嘶——
一道拖曳在地装死的鬼藤忽然毒蛇吐信般弹起,擦着银河逆流而上,直串孔宣心口。
孔宣一个后仰折腰,身体柔韧如竹,几乎将后脑勺叠到了脚后跟。鬼藤的棘刺在他袍襟上刮开一道口子,布料边缘黢黑焦糊,可想而知这玩意缠上肉身会是什么后果。
龙渊抢进来刚好看到惊险一幕,七星剑带着錚鸣挥出去,将那一簇鬼藤贴地剃了个秃瓢。
我家殿下这身段太绝了!
龙渊不愧是股市浮沉过的霸道总裁,割韭菜技术一流,刷刷几下就清空一茬儿。
“这玩意割不绝,别白费力气了,”孔宣朝着竹叶青藏身处一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让他凉透了就行。”
隔着疯长出来的丛丛鬼藤,竹叶青终于再次见到昔年“好友”小青龙,却不是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如狂。
经年仇恨是处心积虑结出的毒果子,龙渊吞下过太多了,以至于再见到对方,脑海里最先浮现的一幕居然是那位绿衣小蛇妖婷婷袅袅地眯着一双长长的眉眼朝他招手,“快来呀,看我给你摘了什么好吃的!桑果、刺泡子、金钩梨……还有剥了壳的山棰子。”
你怎么那么馋!龙渊好想拎起当年的自己扇上几巴掌,让你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