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年纪尚小的不忍心看,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修远补好了结界,擦了擦汗,被众人簇拥着去后院疗伤。
镜十二将南清水的魂魄扔给长英,长英绷着脸一把接过。
“带他去投胎。”
说完这话,镜十二转身离开,这夜还很长,他还是想去找谢庭睡一觉。
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睡个安稳。
长英在后面抱着南清水:“镜十二,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一事,我早就遭到了,又何须你来说?”
“明明元鸣可以不用魂飞魄散……明明他可以……”
“好了,你何时这么聒噪……”
谢庭正睡着觉,自己被窝中钻进来一个温热的身体,谢庭眼睛都没睁反手将元鸣捞到自己怀里,嘴里含含糊糊道:“你又回来了?”
元鸣靠在他身上:“你没有锁门,也不怕被人晚上偷了去。”
谢庭跟他说着话稍微清醒了一些:“家徒四壁,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好偷的了。”
元鸣扯了扯嘴角,本来想摆出之前那副浪荡模样来一句:你便是最值得偷抢的东西。
但是这句话现在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这一晚元鸣睡的十分不安稳,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眉头蹙起。
谢庭被元鸣踢醒好几次,所幸起身将元鸣头放在膝盖上,只要元鸣嘴里发出□□声他便拍拍元鸣的后背,跟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入睡。
不怕了,不怕了。
谢庭坐着嘴里哼着歌,声音又轻又软,这是他家乡的调子。
外头有月光洒进,刚刚好照在被褥上,照的被褥一片清澈明亮,泛着点点波光纹样。
谢庭腿有些酸,心中不舍的挪动位置,元鸣的头枕在他腿上,一双胳膊紧紧揽着他的腰。明明是个大人了,却总是偶尔露出小孩一般的样子来。
星月渐移,当东方露出鱼肚白之时,元鸣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抬起手摸着谢庭的脸:“我昨晚做梦了。”
谢庭人未动:“嗯。”
“我梦见你走了,我在原地等了好久好久。等了几个酷暑寒冬,可是你都没有回来。”
“我就在你旁边一直哭一直哭,可是你就是不回来。”
元鸣似乎是还未完全清醒,他摸着谢庭的脸,又抚上他的眉梢。手垂落下去再度昏睡。
谢庭小心翼翼将元鸣放回枕头上,又给元鸣盖好被子。
自己起身穿衣,准备上值。
就准备这样离开,看着床上昏睡的元鸣仍旧是不放心,又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九月的天气凉,万一冻着肚子只怕是会跑肚拉稀几天,到时候又要不吃不喝坐在那边黏人。
谢庭做好这些后放心离开,没有见到元鸣落泪,打湿了枕巾。
作者有话要说: 若修,告诉妈妈你偷偷看到了什么?
☆、三十二章
谢庭早上未吃饭,便去摊子上买了两个茶叶蛋揣在怀里,平时元鸣不吃禽类甚至连禽类的蛋也不吃,他便只能偷偷买着吃。
茶叶蛋带着微微的热,贴在胸口处十分熨帖,谢庭揣着两个蛋去上值,到了自己屋中,发现又是案件一大摞。所有的宗卷整整齐齐摞在桌上。
谢庭翻看了一下日期,嘟嘟囔囔道:“又是拖成一块才送过来。”
“要反应一下了。”
打开第一个折子,上面写的是浔阳张家之女一女许给两夫之事,张家收了两家的彩礼钱,现在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一定要讨个公道。
两家都不要彩礼,都要人。
这个案子。
谢庭看的哭笑不得,这个案子要让他怎么判,案子虽然轻但是确实是棘手,怪不得没有上那两位少卿桌子上,而是跑自己这里来了。
谢庭正在查找大盛律法,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可以借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有喊叫的还有推搡的声音。
其中喊得最多的便是:“我要见皇上。”
“你们胡说,我要见殿下,你们凭什么?”
早上还是安安静静的,怎么过了这么一小会就乱成这样。
他走道大理寺中间甬道上,刚刚好看到卢皓被从屋中拉扯出来,高新正在旁边跟着解释什么。
付文也是急匆匆从后面走来,见到谢庭一个没刹住,两个人直接撞倒在一起,发出“哎呦!”的声响。
付文江帽子扶正,扶着谢庭的肩膀就往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