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道:“正是。”
元昼脸色更是苍白:“应该不会吧,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去找人前去边境控制住徐钰……”
“本宫说的应该对吧……十二叔……”
元鸣挡在元昼前面道:“是的,不过昨日皇上听闻可能是西疆来人杀死徐将军后便派人快马加鞭去了,现在约莫着已经到了半路了。”
“皇上还想让我问问你,若是真相摆在殿下您面前了,您还想着保下徐将军府中那位左夫人吗?或者说还想护着徐钰吗?”
元昼盯着元鸣辩驳道:“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说不定是他们想收买徐将军不成才杀的徐将军呢,那样徐将军也算的上是英勇殉国。”
“让开,我要回去查查,你再等等,让我回去查查。”
可是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元昼往外走,拼了命往外走,想要逃离这里,离开了这里就好了,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元鸣抓住他:“殿下,你连你自己都劝说不了,又能找出什么证据来劝说世人呢?”
“人人都山呼万岁,可是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万岁?”
“陛下他这次让你参与进来,只是想逼着你长大啊”
太子外表柔软,可是心肠更柔软,软到一根针扎在他心上便能让他泪流满面。
恭肃帝想给他穿上一层铠甲,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元鸣搬过他的脑袋,看到这个未及弱冠的孩子脸上挂了两行清泪。
这天下不只是有海河晏清歌舞升平,还有权谋诡谲生离死别。
徐将军死的时候元昼没哭,因为人生总有一别。
可是当他知道徐将军死后连清名都留不下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头上那根红色发绳随着他颤抖。
若是徐钰也……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元鸣将他抱在怀里:“殿下,哭吧,哭吧,没事,等你哭完了,咱们还要继续办案,还要查出缠在一起的纠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大盛以后还要交到你的手上。”
谢庭听着呜咽之音,十分识趣的离开。
☆、第十章
徐暝在元昼尚且年幼的时候做过几年太子少师。
那时候元昼年纪尚小,因为早产的缘故,身子弱的像一只猫一样,大部分时间都趴在栏杆上看着殿外的飞鸟。
只有春秋温度适宜之时,才能放出去看看外面。
补品和补药跟流水一样往东宫送,除了把元昼生生补出鼻血来,其余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是天家最后一根血脉,恭肃帝见他这幅样子,急的头发白了一半,日日寝食难安。
天子天子,即便是不能上马出征,也至少能够扛得住那堆如山的奏折。
后来徐将军从西疆回来,恭肃帝带着元昼到徐府玩耍。
徐将军看到元昼这幅模样,大刺拉拉摸了摸元昼的脸,上面的老茧粗皮磨得元昼脸生疼生疼,元昼往恭肃帝的怀中躲了躲。
徐将军摇摇头:“皇上,这皇太孙让末将想起了太子殿下。您应该多让他出来走走,别老是闷在屋子里面,这样的孩子容易生病。”
恭肃帝苦笑,摸着元昼的后背道:“哪里敢让他出来?一冷一热得了风寒又要卧床,快操碎了他娘的心了。”
“这孩子啊,就是要能打能摔。”徐将军冲着屋子里唤了一声:“徐钰,躲在里面干什么?快些出来拜见皇上。”
声音之大,穿墙透耳。
从后院传出来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不过片刻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出现在恭肃帝面前。
那个孩子身姿挺拔,眼神清润明亮,向恭肃帝抱拳行礼道:“草民徐钰,见过万岁。”
恭肃帝看看自己怀中的元昼,又看看徐钰,这位坐拥天下的帝王第一次产生了羡慕之情。
徐将军问恭肃帝借来一柄长剑,徐钰耍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已经有了武将的架势。
恭肃帝看到最后,抚摸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元昼道:“不知道徐将军愿不愿意担任太子少师一职,也多教教我这昼儿。”
徐将军起身行礼:“能够教导殿下是我的荣幸。”
徐将军带着徐钰入住东宫,每天天将将亮起的时候就把元昼从被窝里面扒出来习武,刚开始元昼每天都会哭,看得太子妃心疼不已。
等到了后来慢慢适应了,元昼身体也就健壮了不少。
等到徐钰十八岁的时候徐将军干脆就辞去了太子少师一职,直接把徐钰留在宫里做伴读。
徐钰每天跟元昼在一起读书修习,夜里也要一个被窝睡觉说悄悄话。
彼时元昼尚小,天真烂漫道:“钰哥,我们是不是能一直一直这样?”
徐钰身着轻铠,蹲下身子道:“殿下,我们不能一生这样,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