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着实不想将已经到手的东西送回去,于是一时也是举棋不定,蓁蓁在下面看见了心中也是焦急,只得小声道:“哥哥,哥哥还是将小鸟放回去,赶紧下来吧,树上危险。”
哥哥一直待在树上不下来,蓁蓁看了已经有几分害怕,当下便只能祈求陈熙赶紧下来,她与陈熙感情素来极好,整日均是形影不离,陈熙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她,倒是要比跟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了,所以感情自是不必细说。
现在陈熙在树上那么危险的地方,蓁蓁见了怎能不担心,现在莫说什么小鸟,纵然是拿什么来也不能让她不顾哥哥的安危了。
可陈熙却还想再尝试,最终几番踌躇之后引来了丫头小厮过来,这下对面围了一堆人,陈熙终于是有些怕了。
所以便有了刚才那一幕,陈巘匆匆赶到的时候,陈熙已经退到了树的半中央,正一脚踩在树干上,另一只脚向下探寻着力点。
陈巘见状,略微一提气,纵身一跃便至儿子身边而后单手抓住他的衣领就像是拎小鸡一样的将他拎了下来。
这端刚一落地,众人也的心也随之放下。
陈熙一见陈巘便知道闯了大祸,当下只好呐呐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爹,陈巘问清楚缘由,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边的蓁蓁就赶紧拉扯他的袖子,眼泪了汪汪的看着他,轻声道:“爹爹可不要怪哥哥都是蓁蓁的错,想要小鸟,哥哥才爬上去的。”
陈熙见状赶紧道:“不是这样的,是我——”
陈巘抬手打断了两个孩子的互相揽责,见他们彼此都十分护着对方,心中也是一暖,其实他本来就没有要处罚他们的意思,自己小时候比现在的陈熙都还要安分守己,但却也在某些时候着实想做某些’不合礼节‘的事情。
所以自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思。
于是只见他再度轻身一跃,一把摘下那个已然被陈熙放回原位的鸟窝然后捧到孩子们面前,柔声道:“是想要这个么?”
蓁蓁眼前一亮,重重的点点头:“嗯!”
陈巘笑了:“那边摸摸吧。”
蓁蓁这才怯生生的伸出手然后在小鸟的脑袋上摸了两下,感受着自己手下那稚嫩脆弱的生命是何等的真实。
“喜欢吗?”
陈熙和蓁蓁一起点头。
陈巘半蹲下来与两个孩子的视线齐平而后柔声道:“可是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只要自己喜欢就一定要拥有,如今今天爹爹将这个鸟窝交给了你们,但小鸟的父母回来若是没见到孩子那该多伤心啊,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陈巘笑容更深了:“那我们就只是看看摸摸好不好?待会儿看够了爹爹就将它们送回树上去。”
陈熙和蓁蓁都没有异议又都伸手摸了摸,最后他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下,陈巘将鸟窝送回了树上然后一手牵一个带着孩子们去寻清嘉去了。
晚上清嘉知道了白日的事,当下便觉得陈巘处理得宜,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两个孩子少不得一顿骂的。
不得不说,与别人家里不同,在他们家中陈巘一直都是扮演的慈父角色,对两个孩子万般疼爱,比之自己真是过犹不及。
正是因为他已经给自己定位了,所以清嘉便只好扮演另一个角色了,毕竟在家庭教育之中,父母里总有一个要扮演黑脸的角色不是么?
“三哥,你是对的。”
从始至终,他都比任何人要看的长远透彻。
……
一转眼,十年便过去了。
陈熙已经十八岁了,子承父业请命去了军中历练,蓁蓁十五岁已经及笄,这****刚从葭兰山回来便径直被顾琰招进了宫中。
“……你父母这些日子可还好?”
两个月前,陈巘还政于培宁又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带着夫人和女儿去了葭兰山,对外声称是避暑,但其中内情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爹爹和娘亲一切都好,还请太后娘娘不必担心。”
顾琰闻言甚是满意,点头微笑道:“那边好,前些日子听闻是你娘亲身子出了些问题,闹得我好几天也睡不好,没想到却是……”顾琰见蓁蓁的耳朵红了一截,便道:“……你娘亲素做来脸皮薄,这本该是喜事,她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而是为何。”
蓁蓁撑不住也是笑了:
“娘亲她只是有些难为情罢了,羞恼之下,那日竟还将父亲的脸给抓花了。”
“噗——”
番外:其叶蓁蓁(三)
顾琰能够想象得到依照清嘉的性子那定然极是难为情,但还是不料她竟是羞恼成那样竟还动了手。
清嘉是何等温柔的性子却做出这样的事来,不难想象当时她应该是羞恼的不成样子了。
一想到她那张牙舞爪恨不得将陈巘生吞活剥了的样子便是忍俊不禁,顾琰着实难忍,这才笑了出来,道:“你娘确是这样的性子,这么些年过去了却半点未曾改变。”
蓁蓁笑着点头,她这个娘亲确实如太后所言,算起来也是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却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偶尔也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只是父亲倒也乐意宠着,夫妻两人成婚二十余载感情却一如当初,真让人羡慕。
这次她娘也是一时情急之下的冲动罢了,待到回神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爹俊美无俦的脸上已经多了上了几道明显的红痕。
在她的记忆之中,爹娘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未有红过脸的时候,所以当时她娘也登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