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扇门在程梨眼前打开又砰一声关阖。
程梨站在门外琢磨了下。
主动脱衣服和她贴身取暖的是里面那个男人,不远百里追过来和她一道回去的是里面那个男人,来了又没下文关上他的房门将她拒之门外的还是里面的那个男人。
忽近忽远都是那个男人。
是谁说世上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男人就他妈的好养?
***
程梨还是没急着回房间。
宾馆的房门外,有些散落的卡片。
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提供各种情/色服务的联系卡。
有的打着纯情少女的名号,有的宣传点在蓝色妖姬……
程梨捡起一张看,她将卡片上的汉字读了一遍,最后停在如狼似虎后面。
程梨沿着廊道往外走,下了楼。
她边下楼边拨通如狼似虎那四个字后面附带的那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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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得很快,转眼室外已是一片苍茫。
程梨在宾馆一楼等了不久,雪花四散的室外见到了一个朝宾馆走来的纤细人影。
是那位“如狼似虎”。
程梨推开宾馆门出去。
对方是个并不算年轻的女人,一见到程梨,倒头就想走。
程梨留人:“跑什么,顾客不是上帝吗?”
女人听到这话又停下离开的脚步回头看了看程梨,目光中含着警惕。
程梨脸上未施脂粉,但眉目明艳。
女人目光在程梨全身上下一扫,见程梨大衣包裹下的身躯仍旧可见傲人的前围。
程梨眼微眯看向她时,女人从中捕捉到的迷离和慵懒很像和她混一条道的。
女人问:“我们有过节?”
程梨抱臂靠在宾馆外的墙上,要笑不笑。
女人说:“我很少接这一片的客,一般在市场那块儿,要是占了你的客源,不是我的本意。”
程梨呵了声,冷笑:“顾客两个字没听懂?”
女人皱眉,暗自思索。
程梨冷嗤:“我要是卖,有你活路?”
真他妈是个明眼人。
女人琢磨了下,忽地眉峰一陡:“你是条子?”
程梨咬了下牙,吼:“我他妈是你客人!”
这种用词陈墨说得多,程梨虽然耳濡目染,但一般急了才会用。
女人:“……”
程梨离开她倚着的墙壁,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遮风:“聊两句。”
女人还是警惕地看着她。
程梨看起来不算好惹,女人不想多留,但也没敢撒腿走。
程梨语气柔和下来,问她:“你技术过关吗?”
女人:“……”
程梨这话说得她毫无准备,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是好。
程梨又问:“那种过于理智的客人,你一般怎么收拾?”
女人顿了下,开口问:“性/冷/淡那种?”
程梨笑出声,但不长。
程梨敛了笑才说:“想什么呢,洁身自爱那种。”
女人说:“没见过。”
程梨也觉得她傻了,女人遇到的解决生理需求的客人,应该是比盖着被子纯洁的聊个天的客人几率大很多。
像她和任西安那种置身同一个睡袋内肌肤相贴没有实质性进展的,少。
程梨又问:“会敲门吗?”
女人看她:“你指哪种?”
程梨说:“拉客。把人门敲开,关的严严实实的那种门。”
女人说:“试过,不保证一定成功。”
程梨在学和雇佣对方之间抉择了两秒,最后说:“雇你一刻钟,你给我弄开一扇门。”
女人说:“犯法的我不干。”
程梨蹙眉……女人现在做的事又岂是法律允许的?
道德枷锁,法律意识,维持生计……这些相互打架的东西,有一个守法的准绳在,但大千世界,很多人仍挣扎在这个泥潭之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上去。
程梨说:“我还不想教唆人犯罪,就敲个门。”
女人说:“我不便宜。”
程梨回:“我有钱。”
女人又说:“有老婆的我不接,不破坏别人家庭。”
程梨嘶了声,看她:“敲个门三个字也听不懂?我会让你碰我男人?”
程梨有些凶,女人没再吭声。
程梨接着问她:“附近哪里有卖那个的?”
女人看她,说:“宾馆房间里就有。”
程梨回:“适合普通人,尺寸不对。”
女人一怔,支吾了下,而后回:“我包里有,大的。”
程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卖我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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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任西安那扇门并不难。
这宾馆的房间没有猫眼,站在房间内无法看到房门外的人是谁。
只要有敲门声,任西安一定会开。
也许是敲门者有事相求,任西安不会视而不见,程梨知道他的作风。
可她去敲开了,任西安要是关门的话,程梨觉得她还真的顶不住。
只要任西安不想和她今夜发生点儿什么,那就发生不了什么。
哪怕程梨有挑起任西安生理需求的信心。
但是这个女人前去敲门,任西安不傻,不会不知道是她干的。
程梨觉得她即便不出现,任西安可能也忍不了这茬,会把她撕出来,收拾收拾。
整个宾馆住客一共没几位,进宾馆后她们也没遇见活人,前台都是空的。
程梨和女人一起上了楼,给她指路:“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