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把醉鲤山庄折腾成这个样子。的确,我也不能怪你,毕竟,和安家柳家的基业比起来,醉鲤山庄算什么。这些……我通通都没有话说。”
柳睿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福,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安明儿很柔顺,柔顺得平静。其实她是很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饱受打击。柳睿三番两次流连在花楼里,对她而言已经是晴天霹雳。然后是好几天的幽禁,冷落。他什么都没有对她说过,只觉得她应该很识得大体,甩下来的委屈就要她吞掉。
醉鲤山庄,醉鲤山庄。
早就看出他有那个苗头,他不喜欢醉鲤山庄。因为那里,是她和另一个男人打拼出来的天下。
如今想来,果然不能怪他。他流连花楼,可是他是为了所谓的正事。可是她……却在与他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做出那种事情来,害他江南第一少的颜面扫地。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错。用常理,无论怎么解释他也没有错。男人天生有不用对自己的女人说那么清楚的权力。真正的安人淑女。应该隐忍大度,理解支持自己的男人。
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就是因为她是那么深刻地明白他没有错,她才会觉得那么难过。
这些天,哭也哭够了。
她轻声道:“我只求你这一点,不要再碰我楼子里的人……如果你实在要这样,我可以把醉鲤山庄让出来。让我的人走。你如果需要有人迎来送往。你手下的人也更合适。”
柳睿看着她。再一次说不出话来。最近总是这样,他总是会觉得百口莫辩。他也不知道昭儿来,到底对她说过些什么。
刚刚……她和柳鸿那么开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满怀心事。
她坐了一会儿,好像想站起来。
柳睿立刻就伸手拉住她:“小福!”
她僵着不动。
他突然很不想看到她那副忧伤的模样,最终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胸膛上,那么用力,好像想把她整个揉进血肉。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说求我。现在我求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什么都解释不清楚。我只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楼子里的人,我不会再动!你的酒楼。我想办法保全……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挣了两下,但他不肯放手。
渐渐的,他的胸膛上濡湿一片。冰凉的泪水,好像刺到了他的心里。
柳睿也说不出话来。
“放开我……”她的声音哽咽。
“不放”,他反而更用力了一些,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道,“我要娶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许以前是,可是现在绝对不是!小福,如果你真的难受,那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们把一切抛下就这么走!我什么都不要了!”
她的挣扎反而更剧烈了,一下子用力竟就让她推开了。她站得远远的,满脸泪痕,冷冷地看着他。
柳睿的心就一沉:“你不信对不对?”
他自己也不信。
最终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是他身份的象征,柳家长子和下一代继承人的佩令。她瞪大了眼睛。柳睿把那玉佩举得高高的,最终一下子摔了下来,她还来不及反应,那玉佩就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睿哥!”
柳睿沉着脸把想要弯腰的她拉起来,手伸进她怀里,她要挡,但是三两下就被他把挂在胸前的玉佩也拔了下来。那是安家嫡长女的佩令。他一只手把她拉开,沉声道:“你觉得你是安长韵明,我才娶你,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安明儿想伸手去够,可是够不到,最终她吓得惊慌失措。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孤身在外,没有随身佩令,行走诸多不便还是小事。有些人完全会趁此机会报复,只当不认得眼前的人。这两点都是柳睿的麻烦比较多。而她是安家嫡女,和他有婚约在身,有她的玉佩,多少还是可以有一点用的啊!
她哭着求他:“睿哥,不要,不要,你不要冲动……”
可是她的声音也一下陡然拔高,柳睿还是砸了那块玉佩,一样砸得粉碎。安明儿惊呼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失声。
柳睿放开了她,看着她俯下身,一边流泪一边伸手去捡那地上的玉佩。他沉声道:“补不好的。”
天知道,他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把她拉起来,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那双眼睛终于流露出了切切实实的痛苦,声音也变得低哑:“我摔的是玉,可是你知道你摔的是什么吗?你能帮我补好吗……”
她来不及回答。他又把她推开了,大步走向不远处的桌案。
她的屋子里有他的书桌和书柜。可是她不知道,书柜里藏了他的印鉴。柳家的印鉴,价值岂止连城。
他把那个盒子捧了出来,打开,低声道:“我要你明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作数的。也永远都不会变!你不信我,因为我是你安长韵明的表哥,因为是我柳睿。好,现在,我把你的顾虑通通打消!你必须要信我!”
安明儿吓得几乎神魂出窍,想要伸手去抢,只是他已经把印鉴高高举起,她够也够不着。最终她没有办法,极度绝望之下只能跪了下去。她的骄傲,尊严,也什么都不要了……
“我错了!我错了!睿哥,求你不要,不要这样!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不会再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