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一点儿希望也要抓住才好。
再说,燕九是个妥当人,他对荣安郡主推崇备至,这位又名声远播,自有过人之处,更何况,她还是鬼谷先生的弟子,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她就算万一吃了亏,鬼谷先生能不给弟子出气?
原老爷子活了那么多年,脑子又清醒,一转念就琢磨出请红尘走一趟的好处,简直算一举多得。
老人家恭恭敬敬地把郡主请出了门。
一路上,这位老爷子言语幽默风趣,笑着指点京城各处的玩物景致,相当和蔼可亲。
红尘就是一开始不大想搭理他们家的人,但也不觉被这位老人家逗得露出几分笑意,心情也好了。
三通胡同和往常一样,照例是热热闹闹,一副四海升平的景象。
寻常百姓也好,官宦人家也罢,在这个小小的胡同里,到全都变成凡人,同样为了一点儿点心要排队,同样吃胡五爷爷做的糖葫芦,也同样买豆腐西施巧婶儿磨的鲜嫩豆腐。
今天却比往常更热闹些,时不时有惊叫声,欢呼声传出来。
原家车夫赶着车进了胡同,没走多远,忽然停下。
“怎么了?”
推开车门探头出去一看,原老爷子吓得骨碌碌从车上滚了下去:“哎哟喂,祖宗,您怎么来了?”
一只走起来整个胡同的道路被占了一多半儿的大乌龟,慢吞吞地爬行。
周围的摊贩们不停地搬动摊子,货物,行人纷纷让路,还有几个老太太跪在地上,身前摆放各种瓜果。
那乌龟特别的大,一个大汉双手合抱,也不一定能抱得过来,三通胡同十年间扩建六十多次,现在宽度绝对堪比京城主要街道,还叫胡同,只是街坊邻居们的习惯而已。
这个胡同里可出了不少高官,甚至还出了一次,从区区小乞儿,被人看重收了上门女婿,攻读诗书,竟然还中了进士做了官,改换门庭的大事。
不知多少人家几代人培养不出一个进士老爷呢。
好些人觉得胡同的风水好,因为原家供养了一只灵龟的事儿,不少人知道,连宫里陛下也知此事,甚是新奇。每年都命人准备活鱼活虾送来。
街坊邻居提起灵龟,都是当长辈对待,它到很少出现,每逢肯出现一次,大家伙都欢欣鼓舞。
原老爷子滚下车,屁颠屁颠去抱他家灵龟,结果大乌龟轻轻一顶。就把他顶到一边儿去。自己溜溜达达,慢慢悠悠向着马车爬。
红尘推开车门下来,登时有些意外。一挑眉就笑了。
那乌龟爬到她的脚底下,伸出头和尾巴轻轻摇摆,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转,一副亲热模样。
罗娘她们都惊讶。更别说原老爷子!
原老爷子眼睛都绿了,羡慕的要命。
他每年伺候灵龟。就真和伺候祖宗一样,洗澡,喂食,哄着玩。拿自己的鲜血来供奉,那灵龟还爱答不理,对他们家的人。也只是比对外人亲近些,现在可好。竟然会冲着一个外人摇尾巴。
红尘也笑,翻出荷包,拿了一颗红色的小果子,投入乌龟的嘴巴,一瞬间,明明只是只乌龟,只能看见厚厚的甲,可大家竟觉得这只老东西特别兴奋。
“哎!”
这下就是哪一天,红尘亲口说她和鬼谷现在唯一的关系,就是鬼谷的高徒是她的朋友,估计别人也不会相信。
原老爷子心中又把他家的小四给骂了一顿,就那性子,以后还是别让他科举,老老实实地读书读出来,做个山野名士吧,做名士脾气差,旁人还觉得正常些,要是当官还这般随意,早晚流放的命!
红尘顺手把摸了摸灵龟,其实她也很奇怪,为什么二福会如此亲热?当年她是和二福很熟悉,时常骑在它的背上去河边捉鱼,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这辈子她可从没见过鬼谷先生,也没见过灵龟。
奇怪,二福原来是在这个愿家的么?
红尘一闪念,也不多想,笑了笑弹了一下乌龟的头,低声道:“替我带路。”
都不必原家的下人,还有原老爷子他们领路,灵龟直接就带着红尘进入食肆,上了二楼,还叼着一个店小二的裤脚,让人开门。
原老爷子跟在后面,满头大汗,一脸窘态。
门一开,一个妙龄少女便出来,一眼看到红尘,眯着眼打量了打量,有几分犹豫,不过还是很有礼地行礼道:“见过郡主,多谢郡主拨冗前来,还请为我家四哥看一看。”
红尘进门扫了一眼,却不立时就进去,而是站在二楼凭栏眺望,仔细一看,忽然笑道:“此地有高人布置,防护性很好啊。”
她一开始看到了灵木风水树之类,但只是冰山一角,看不全面,此时统揽全局,这才发现整体的布置就是一个风水法阵,阵眼应该是灵龟,保护原家的血脉传人。
她忍不住一笑:“幸好那会儿没在店里给那小子一个教训,要真动手……”
妙龄少女闻言抿了抿唇,也是与有荣焉:“此风水阵乃是鬼谷先生当年为我们原家建的,三十年来庇佑我们,实在功不可没,早年也有和坤婆婆交好的灵师登门挑衅,都折戟沉沙了,郡主还算幸运,好歹没有受伤。”
“咳咳。”
原老爷子咳嗽了声,瞥了她一眼。
少女也连忙止住话,一惊回神,脸上露出一点儿后悔——她说这话作甚!人家自己说实力不高,抵抗不了风水阵还好,他们原家怎么能说?
她也是平日里说话肆无忌惮惯了,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