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美人做的事儿,再直白不过。连算计也说不上,她当年在京城也算见多识广。夏美人这般的,在玉珏空间里那帮人看来,已经算得上傻白甜级别。
她找上红尘只要太医。
红尘年纪轻,还是个郡主,更要紧的又那么得宠,如今一个皇帝的嫔妃找上门,苦苦哀求,只为求一太医,郡主怕是有七八分能答应帮忙。
要是一惊动太医,等年后,必然有人要跟皇后提一嘴,帝后的性子都较真,一查便能查出,愉贵妃端庄大度的模样,那都是装给人看,没见她怎么磋磨不起眼的小嫔妃呢?
至于会不会得罪愉贵妃,已经无所谓。
愉贵妃那人出了名的记仇,她不过有一次言语轻慢,被记在心里,那位就让她大半年见不到陛下,整日寻衅折磨,既然如此,再得罪一次又何妨?
愉贵妃在这后宫里,要说还有个忌讳的,那必然是皇后,此事入了皇后的耳朵,说不得那位贵妃为了圆场,表明自己大度无私,指不定真能把她轻轻放过?
就算荣安郡主不答应,她也不吃亏,甚至,她这番话,也一样有可能传到皇后那儿去,说不得照样管用。
可谁曾想,郡主轻飘飘一句话,把她的亲信丫鬟给打发了走,而且这么一闹,谁都看得出郡主是嫌她多生事端,便是皇后知道,怕也要厌她心思多。
“临到过年,除了要紧的主子们,宫里不惊动太医,虽然不是明文规矩,却也是约定俗成,哪怕是陋规,也该皇后娘娘处置,我一外八路的郡主,哪里能管这个?”
红尘叹了口气,“那夏美人和我无亲无故,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了她一点儿小心思,就上赶着找事儿,还要无端得罪一位贵妃。”
她往日进宫,皇后娘娘甚至没让另外哪位娘娘出现在她眼前,可见是想她身边清静些,她也不想卷入宫里那些娘娘们的是非中,后宫之事,于她来说不算麻烦,可后宫牵涉朝堂,无论是大周,还是哪个国家,都避免不了。
“好热闹啊!”
罗娘探头出去。
街面上酒楼茶舍商铺栉次鳞比,行人摩肩接踵,还有好些冰灯在,不少孩子拿着各种面具四处乱跑。
罗娘略显得忧虑些,“不知道街上巡逻的士兵多不多,这种时候最危险不过。”
红尘知道她是有点儿伤感,一到年节,拐子猖狂,每次都不知道被拐走多少孩子和少女,多少家庭为此蒙上阴影。
“郡主安心,我听说万岁爷在封印之前就特意叮嘱过此事,衙门那边都加派了人手。”
红尘点点头,她也曾为打击这帮拐子出过大力气,可这些人,那是屡禁不止,怎么折腾,也如野草一般,割去一茬,冬去春来,照样还要长。
大过年的,罗娘连忙岔开话题,不说这些让人不舒坦的事儿,指着外头热热闹闹的街市嘻嘻哈哈。
红尘一时也动了游兴。
“过年呢,回去也是闹腾,派个人回去,跟家里那些说一说,都出来逛逛吧,平安它们也都带着。人手带足,不要单独行动,不要跟人挤,都谨慎仔细些便是。”
罗娘应了声:“郡主放心,安全的很。”
郡主府如今也今非昔比,有侍卫在,那帮姐妹们。都是吃过大苦头。个个都正经学了防身术,共同练习,比男人更重视自己的武力。她们心中都有解不开的结,只有自己拥有一身的好功夫,能打得过男人,保护得了自己。她们才能安心,才会不再做噩梦。
现在就算让她们单独上街。还很不幸的遇见了拐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逛街,妙在一个逛字。坐马车没意思,红尘就领着罗娘,还有几个侍卫下了车。
一路慢慢走。遇见感兴趣的便停下来看看,偶尔欣赏欣赏道边花车上。教坊司行首们的绝活。
大年夜是个大日子,普通青楼名妓们到不好说,教坊司的行首们,却是要与民同乐。
也只有这一日,京城百姓们能毫不费力地欣赏只有皇族才能欣赏的美人美景。
烟花在半空中炸开。
连红尘一时间都不免有一种心胸开阔的感觉,难得有几分童心,一眼扫过去,见角落里还支着好几个卦摊儿,算命看相的,她也过去凑了凑热闹,三言两语吓跑了四个大老爷们,还有一对算卦的师兄弟打了起来,唔,师弟偷了师兄的老婆!
罗娘:“……”
她们家小姐竟然调皮起来啦!
不是前几天才教训她们,真想做相师,卦师,先修闭口禅,语言珍贵,轻易不要乱说,小姐到好,主动跑过去找事儿。
“骗子多了去,咱们王半仙不就是,小姐不和人玩得挺好,何必呢?”
“王半仙可不会拿人家独子的性命,去骗一个穷寡妇!”
红尘忽然正色道,“我辈邀天之幸,能够修行,比普通人要幸运得多,遇见该做的事,就要去做。”
罗娘:“……小姐怎么知道他们做事无底线。”
“秘密!”
总不能说,京城大街上有两棵古老的树木,有点儿八卦,也有些慢性子,现在正嘀嘀咕咕地说三道四呢。
红尘已经能控制了,没有必要,一般很少随意去主动探听那些灵物,毕竟也很累人,奈何总免不了碰上一些灵智极高,想不听也难的种类。
溜达了一圈,红尘就看到角落里,一处卖野味的摊子后面,挤着一个小摊位,摊老板正笑眯眯地和一个小姑娘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