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贵女崇信佛道的有很多,还说明女儿家一心向善,那是好事,抄写佛经,更是贵族女眷的必修课,可真出家,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小丫鬟还是笑盈盈拿着信去了,夏蝉合上妆匣,摩挲了下铜镜里少女的眉头。
若那人能被活祭了,自然好得不能再好,却怕公主心疼,要使手段,虽说祖上的规矩,钦天监测算出的灵女,即便是陛下的公主,那也要献出去,但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谁知道一个疼爱孩子的公主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能不能救了夏红尘?
真不行,那便让她死在路上吧,天遥地远,颍川虽非穷山恶水,可大旱之年,出些强盗悍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再不然,即便不让她死了,坏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名声,看看堂堂夏家,还会不会要一个不清白的女儿回来!
夜色很美,月光缠绵。
金青大晚上还在外头未归,红尘交代给他留门,再让厨房那边的火不要灭,就早早睡下。
迷迷糊糊中,却做了一个梦,她知道自己在做梦,那是回到夏家的第一年,她看满园的花树看花了眼,她本就是个爱这些花花草草的,不知不觉就走到河边,却忽然被撞了一下,一头扎进荷花池子里,呛得她头昏脑涨,勉强抬头一看,就见夏蝉笑盈盈地立在岸边上,站了好一会儿,旁边母亲身边的嬷嬷刚好路过,她一下子就面露急色,扑到岸边伸出手要救她。
红尘终究是被嬷嬷抱上岸,大病了一场,清醒之后便见夏蝉一脸焦虑地端着药来给她吃,言语温柔,体贴入微,她心下熨帖,竟是忘了当初是被撞下水的,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被撞不过是臆测罢了。
一觉惊醒,红尘取了方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半坐起身,要了碗茶吃。
靠在床上。过去的记忆越发清晰。
“那时候是真傻。”
红尘忽然一笑,其实不该说自己傻,实在是夏蝉这人太厉害,太能装,别说是一个女孩子,便是那些老狐狸怕也看不穿。
“这时候梦见这个,可别不是什么预兆。”
她以前到不大相信预兆之类神神秘秘的东西。但自从重生。又有了玉珏空间,自己还真如开窍一般,多了非同寻常的能力。对于‘预见’,她到是有些信。
信虽然信,她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哪怕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还要提前吓唬自己,弄得心神不宁么?
“呜。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泻下,红尘翻了个身,撩开帐子就见平安叼着一双绣鞋,端端正正地摆在她床前。
小家伙今天换了身衣服。头上是虎帽,身上披着虎皮,正正经经的虎皮。
红尘:“……”
难道不怕她家大虎一口把小家伙给吞了?
虽然家里养了老虎和豹子。可大家伙置办皮子的时候,半点儿不手软。前阵子薛柏桥弄到两张完整的虎皮,一张给了林旭,一张给了他那位只闻其声就惊为天人的未婚妻。
林旭自己不爱穿这个,便扭头送了红尘,罗娘她们没几日就把虎皮给制成一条褥子,现在是春日,用不着先收了,到了冬天,那个铺在车里一定特别舒坦。
剩下的边边角角,显然是没浪费,全变成平安的小衣裳。
红尘起了身,穿上鞋,又接过平安叼来的手笼揣在怀里,虽是春天了,可早晨天还是冷。
坐在窗户边上,就见大虎和豹子两个在院中懒洋洋地散步,没一会儿,平安又坐在大虎的脑袋上。
京城到底不比杞县,猛兽上街一准儿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也只凭着他们的宅子偏僻,周围都是小民,偶尔能出去溜达一圈,也不敢远去,大虎和豹子它们都委屈的紧。
正坐在窗前发呆,外头忽然乱了,罗娘惊慌失措,跑进来的时候竟然赤着一只脚,一进门就抓起红尘,又随手扯下枕巾,把妆台上的首饰一扫塞进去。
红尘登时愕然。
“快走,从后门走,马上走。”
罗娘高声喊,“小严,小严,马车呢,准备好了没?不要去取银子了,来不及,把银票拿上,身边有什么金银的首饰都给她装上。”
红尘:“……”
被推推搡搡地出了大门,她才来得及按下罗娘,问过林师兄派来的小哥,这才皱眉。
颍川大旱,宫里已经决定派出灵童灵女前去求雨。
她不记得此事,不过,上辈子但凡灵童灵女去求雨,十次里到有八次被当成祭品活祭了,当然,雨还是下不来。
也只有钦天监那边预测到,很长一段时间,当地都不会下雨,才能走这一条险路,灵女也是重要资源,不是说随随便便因为些许小事就能随意给消耗掉的。
罗娘将将掉下泪来:“怎么小姐就这么倒霉!”
红尘叹气,这怕不是倒霉,而是人祸,夏蝉可真狠,手段也果然厉害,要不是早有防备,在宫里安插了些小眼线,怕是连提前得知都不容易。
林旭偏偏下了江南,连个商量的人也无,铁牛一脸懵懂,站在门口高声道:“小姐去哪儿?铁牛送你。”
红尘摇头笑道:“哪儿都不去,铁牛去和大虎玩吧。”
这两天铁牛喜欢和大虎玩摔跤,两只都挺开心的,铁牛闻言,果然摸摸脑袋就去找大虎了,罗娘恨恨一跺脚,眼睛里泪珠儿滴溜溜打转:“你还不走,留着做什么,难道真去求雨不成?”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