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爹爹说了几句,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谁知道呢。”
“若是真的。看来那位真正的小姐不简单。劳动鬼谷天机做这等仆役的活儿,不是一般人呢。”
“那夏蝉……”
“嘘!”
所谓秘密,永远没人知道才叫秘密。一旦有一个人知道了,那就免不了泄露。
只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管别人的闲事,尤其这还是夏家自家的事儿。人家自己宗族里还没人说话,别人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夏蝉到镇定自若。只当耳朵选择性失聪,即便生日宴并未达到她预期中的效果,却依旧是端出一副温柔面孔,和颜悦色地与来赴宴的千金们交谈。到是没一会儿就又把气氛炒热,刚才的尴尬也仿佛渐渐消弭。
园子管弦丝竹,声声悦耳。夏蝉端起一杯清酒,一口吞下。低垂了眉眼,胸腔里翻江倒海,充斥着浓浓的不甘心——今日来搅局的必然是那个人。
但她怎么和鬼谷门扯上了关系?
夏蝉从七岁那年,初次听闻鬼谷传闻开始,就希望自己能加入其中,也做一个能在京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无数人或者崇敬,或者恐惧的人,只可惜不得其门,也就是年纪大了些,心性成熟,不再去想那不着边际的东西,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自家身上。
他们家本已经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族中有大把数不尽的资源可以利用,她天生已经高人一头,很不必横生枝节。
但今天,师风收到那个人的谢礼,送来的乃是鬼谷天机,谁也想象不到,在那一刻,她有多么害怕,她怕得手脚冰凉,怕得恨不得想立时抓住那个人,撕碎了她,把她投入烈火,埋入地底,让她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
“阿婵,阿婵。”
夏蝉回过神,脸上端起微笑,转过头来,张家小姐也没注意到她一瞬间的走神,“夏家的剑庐真和传闻中一样,能看到万剑飞舞的情形吗?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女孩子还好一点儿,外面不远处一群世家公子同时竖起耳朵,夏家的剑庐,那可是大周十大最神秘的所在之一。
夏蝉登时一笑:“哪有那么夸张,也只有几个大长老能锻造出灵兵,会自动挣脱剑庐,寻找主人,别的兵器都要统一送去开光加持的,算了,你们要是好奇,我便带你们去瞧瞧,正好今天方知师姐当值,她最好说话。”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浩浩汤汤地跟着夏蝉杀出园子,向夏家最东面,也最神秘的剑庐走过去。
一路走,夏蝉漫不经心地介绍夏家的园子,里面有来历的物件很多,例如洗砚池旁边的高大桃树,那是开国太祖亲自栽下的,马房里养了一匹宝马玉狮子,乃是当年随着太宗征战沙场的坐骑。
“我家供奉的灵师,在四国来说,水平也是一流,昨日刚做了几个护身符咒,就在剑庐,到时候可以看看你们有没有缘分能拿到。”
夏蝉带着点儿调侃的笑意,并无那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她结交的这几个,也容不得她自高自大。
想了想,她就不着痕迹,如春风化雨一般,把夏家的供奉们吹捧了一遍。
这些人本来也挺值得吹捧。
一时间气氛和乐融融,一群京城的千金公子,本就年轻,正是喜欢猎奇的时候,夏家和别的世家不同,属于豪门中的隐者,别人一提起第一印象便是身怀秘技,如今登门,心情无异于寻幽探秘。
“夏族长,你说逸儿并无大碍?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没有大碍吗?这是第几次了,第六次,第一次,我为他说了王侍郎的千金,王千金温柔娴淑,那是一等一的好女子,结果定亲之后第一天,逸儿骑马摔下来摔断了腿,第二天,差点儿让一碗粥给呛死,第三天。直接掉到井里,只剩下一口气,第四天更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窗户里面飞进来一块儿石头砸破了他的头……国师说他与王小姐命格不合,没办法。只好退了亲。退亲之后他果然没事,既然如此,那就再另外给他择好女子便是……结果呢。结果如何,你还敢说他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声音暴跳如雷,轰轰烈烈的。
“怎么?就因为家父去了,你夏家就看不上我们于家。连我儿子都不肯尽心?”
夏蝉脚步一僵。
其他人也顿足,面面相觑。都听出来正跳着脚吵架的乃是于帅的小儿子,辈分高,比当今万岁还高出一辈,脾气也直。在京城属于万万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我看你夏安也是沽名钓誉之辈,再无乃祖风范。”
显然这位于家主,已然气得口不择言。
“呃。看来你家现在不方便。”
“没错,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夏蝉身后的这帮贵公子千金,家传渊源,就算不知道别的,也知道怒火正盛的于家家主不能接近,万一要是他老人家一气之下发起疯来,那可会连累无辜。
夏蝉笑了笑,没回话,大大方方地莲步轻移,竟走了过去,她今天生日,穿了一身大红的罗裙,外罩白色狐狸皮斗篷,显得十分鲜活,笑盈盈站过去,面对这么一个小少女,还是寿星,于家人按说也不好发脾气。
“于伯伯,您先消消气,以您的身份地位应该也清楚,在咱们永安,我们夏家供奉灵师绝不比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