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兰叹道,“情况不太乐观,军医已经用了很多药,就是不见醒来。”
我将他的手轻轻放在榻上,用被子盖好,问“我爷爷,是怎么伤的。”
齐兰道,“那时候,两军休战已有些时候,大元帅点齐了兵马,准备第二日便回京。那日,他很是高兴,说是好几年没回去了,小孙女估计都长成大人了,还说这次回去,准备辞官在家,哄哄孙女,享几年天伦之乐。”
那日他是很高兴,早早便归帐休息了,谁知,半夜的时候,那南疆蛮夷竟是大肆来犯。当时状况很是混乱。老元帅心急之下,没有盔甲便骑马冲上战场。与敌军激战时,中了对方首将埋伏,被五人围在包围圈里,打斗时不甚落马,敌方首将纵马一踏,正中老元帅胸口。”
我眉头微皱,“你说什么?用马踏的?”
齐兰脸色现出愤恨,最终气愤的点点头。
我眸色一缩。心中怒火纵起。
在战场,两军交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敌方落马,你可以直接取他首级,也可以合力将他斩杀。
但是,就是不能故意纵马去踏。
战死沙场是荣誉,踏于马下,这便是对武者最大的辱蔑。更是最深的藐视。
敌军,竟然这般辱蔑人!
这不止是辱苏霍更是辱苏家,甚至整个西祁!
怪不得,陛下收到的八百里加急,只说苏霍重伤,却未说伤在哪里,原来,缘由竟是这样!
齐兰沉声又道,“那天,老元帅当时呕出许多心血,回来后,经过神医调理,也算缓过来一些,却是落了个夜咳呕血的毛病,前些天,右路先锋官阵殇,老帅一个着急,便呕血昏迷,直到现在也没醒来。”
我缓了缓心神,看着苏霍已然银白的鬓发,小心的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出了帅账。
今日晴空万里,我抬首看了一眼无云的蔚蓝天际,开口问道“齐将军,那敌军首将是谁。”
齐兰语气愤恨的道“是南疆国的二王子,拓拔洪。”
原来是他,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娶走了公主,又重燃战火,现在又用这种方法伤了苏霍。
拓拔洪,你不错,你很好!
此次过来边疆,若不亲手将你手刃,在踏于马下,我便不叫苏倾沐!
长缓一下心神,我大步往议事大帐方向走去。远远的,就听里面一干人等在激烈的争吵。我站在帐外听了一会,也便听懂了缘由。
就在昨日,我下山之前,敌军又进修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偷袭。因为敌军总是夜袭,西祁军也做了防备,所以这次袭击,伤亡不大。帐中这些人,此时正在研究防守的办法。
一道洪声先道,“咱们应该多设障卡,这样。敌军来犯,咱们便有时间做出应对,想着怎样将伤亡降低。”
另一道年轻的女子声音道“朱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段时间,总是吃夜击的亏,问题就出在防守上。”
另有一男子在账中道,“光设路障可不行,咱们应该在设障的同时,加以埋伏。说不定,也会让敌军吃亏。”
“嗯,这是个办法,而且是个好办法。”
众人皆是赞其说的有道理,又研究了一会,最开始那道洪声便道,“沼远王,副帅,我们几个研究出的这套加强防守的攻略。二位看来如何?”
帐中略有沉寂,随即,便又一道声音道,“目前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是七皇子,赫连云泽的声音,我听的出。
“那沼远王呢?”那道洪声又问。
帐中又是一片沉寂,随即,便传来赫连云沼的声音。
“仔细斟酌。也却是一个办法。”
办法,这也叫好办法?
我笑了。
“我觉得,一直防守不是办法,是时候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