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次皆都沉默了。那朱将军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嘿,老朱有办法了,咱们不如仿兵书,学古人,来个瓮中捉鳖!使计将他引出来,然后再捉了鳖孙!”
周将军马上一脸鄙视的道,“你啊,你能想到,细作也能想到,若能是轻易被捉住,还做什么细作!”
朱将军张了张嘴,这次竟是无言反驳。
七皇子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是一脸凝重,竟是转头看向我,问,“苏将军可有妙计?”
“娃子,你可是聪明人,引野狼下山这么妙的法子都能想出来,抓个细作定也班在话下,你快说说办法。”朱将军咧出一个笑脸,众人皆都是转脸看我。
刚才他们讨论怎么惩罚细作的时候,我已经想过了,这细作知晓所有作战细节,说明,他参与了战法议事。
也就是说,所有参加做战议事的人,都有可能是细作。
除了在坐的几人外,刚才一起议事的还有近十位将军。从十个人里找个细作并不难,难的是没有契机。
总不能,将众人聚在一起,在研究一次作战计划,等到作战时临阵变化方案,在观察众人反应吧。
这样不仅耗费时间,更是耗费精力。实在是下下之策。
用什么办法,让细作自己漏出马脚,却也不太劳师动众呢……
我左思右想了半天,一时间当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便只好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好办法。
朱将军有点惋惜的叹了一声,众人皆是一脸凝重。
细作不除,西祁必还得吃败,这事,不好办啊……
这时候。已有兵卫断了茶水进来,给大家每人上了一碗。
我低头去看,发现这是南疆的稞茶,端碗尝闻了一下,一股子糊糙米的味道,实在是没什么口感,不过见大家都喝,便也象征性的喝了两口。
茶也喝过了,众人又坐了一会,皆是想不出好法子,便就准备散了。这时候就见一个兵卫急匆匆跑过来,跑到门槛处单膝跪地,手中打礼道,“报元帅,不好了!”
赫连云泽马上起身,急问“怎么,可是南疆来犯!”
那兵卫道,“回元帅,并非敌军来犯,是……是老帅呕血病危了!”
“什么!”我蹭的一下自椅子上坐起,“老帅现在何处!”
“回苏将军,在军医房间”
“赶快带我过去!”
“是!”那兵卫起身,快步引路,很快就引我到了军医住处,远远的,我便看到许多将军将士围在门外,齐将军齐兰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见我来了,蹭蹭两步跑过来,还没说话,眼圈就先红了,“苏将军,苏帅他……怕是不行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两步走到门口,拨开众人进到屋中,一眼便看到了卧于榻便的苏霍。
他的面色。较之昨日更显苍白,唇上更是无一丝一毫的血色,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略有涣散,我上甚至不到他胸膛的起伏呼吸,感觉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我蹭蹭两步跑到榻便,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了他的手。
这双手,冰冰凉凉的。死气的如枯槁一般,若不是还有隐隐脉搏……
心口发堵,我不想在想,转而问跟进来的齐兰将军,“怎么回事?昨日不还好好的,今日怎的突然呕血病危。”
齐兰侧头抹了一下眼角,哽道,“今日打了胜仗,大家便将营地移回了城里。将老元帅移回屋里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就在刚刚,老帅突然醒了,起身问这是哪里。属下告诉老帅说这是麦城,您孙女来了,巧袭敌营,让咱们打了胜仗。
老元帅非常高兴,非要起身去看看您,还说口渴要喝水。属下忙就起身倒水,水还没倒好,就听老帅一阵剧烈的咳嗽,扶榻呕血后,就便这样了。”
我心里堵的厉害,大口呼吸了几下,略缓一下心神又问,“军医怎么说。”
“军医……军医……”齐兰眼睛更红了,低头哽咽了一下。然后道“军医见了以后,一直摇头叹气,八成是没办法了……”
我的很狠的咯了一下,握着苏霍的手也不知该用力攥紧,还是轻轻放下。
那个西祁的大将军王,战马上的英雄,那个小时候抱过我,将我圈在臂弯里的苏霍,就要走了吗……
没有战死沙场,没有血战天明,戎马一声,甚至还没有过几天天伦之乐,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被蛮狗踏伤,死在病榻上了吗……
英雄迟暮,蛮狗猖獗,不甘,我替他不甘啊!
我别过头,不敢在看他苍白的脸庞,我怕他的白鬓刺痛了眼,我怕我落泪。
凤青鸾的灵魂,被锢在了苏倾沐的身体里,我是凤青鸾,也是苏倾沐。这个身体里,流淌着苏家的铁血。
我和苏霍,血浓于水……
“老帅怎么样了。”赫连云沼等人随后而来,他们站在屋门口,许是见我脸色不好,便轻了声音问齐兰询问状况。
齐兰先是回了一个礼,然后,带着哭腔的道“老帅,好像不行了……”
“胡说八道,谁说老元帅不行了,我就去后面煎个药的功夫,你们一个个在这胡说什么,去去去,都一边儿待会去。门都给堵死了,还怎么通风。”
齐兰的话音刚落,自门外传了一道声音过来,众人立刻分散两边,让出一条路来,随后便见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军医端着个瓷碗进来。
他似是没看到赫连云沼一般,蹭蹭两步走到苏霍卧榻处,我赶紧起身起身给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