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暗了暗,松手起身回到床边,摸着黑铺床。
“你要睡了?”沈芋心里惋惜,然没惋惜到两秒,又深深地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放弃机会,于是在舒严方才坐的地方坐下。手臂撑在桌子上,歪着头问他,“孟越的案子结案了吗?他为什么要杀人?”
话音刚落,舒严手中动作顿住。
低头看了眼左臂,伤口很深,方才抖了几下被子,有点疼。索性在床边坐下,抬眼看着沈芋,有点冷,声音也淡淡的:“因为他精神有问题。”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经历?什么净化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舒严冷眼看着她,不语。
也不知为什么,看见沈芋,总想起江百川刚才发来的信息,和吃饭时沈芋的笑脸。心里怪怪的,有点闷,不太想和沈芋说话。然仔细想想,自己这样的反应好像又有些奇怪,便开口答道:“他父亲母亲是自由恋爱,感情很好,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父亲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他身上。”
“他父亲从小对他不亲近,即便他表现的再好再乖,也换不来父亲一个笑脸。父亲时常因为各种小事打骂他,说他不听话不乖,还拿邻居家的孩子和他对比,夸别的孩子比他乖。所以他从小就觉得乖巧的孩子更能得到父母的爱,也一直认为自己太不乖,即便他比同龄的孩子要好许多。”
沈芋皱眉:“那也不至于杀人吧?”
舒严“恩”了一声,继续道:“孟越童年过的不好,从那时起精神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他父亲从不关心他,也没人去注意。后来他结婚娶妻,过了两年平静的日子,但是孩子三岁的时候,患了重病。家里没钱医治,妻子就扔下他和孩子跑掉了。就好比从小被家暴的孩子往往也会家暴下一代,孟越和他父亲一样,把过错都算在自己儿子头上。”
“不过他比较倒霉,他儿子病情本就严重,再一打,直接没了气。那以后,他的精神彻底失常,认为那些不听话的孩子都应该经过洗礼。当然,这个洗礼指的就是杀掉,重生。”
沈芋联想到那天在孟越租的房子看到的情景,打了个哆嗦。
那已经不是杀害的问题,那是虐杀,连全尸都没留。
“可是我记得最后换火车票的时候,他拿的是蓝色的车票。在北城,蓝色的车票都是网购的,他精神不正常,可能会网购吗?”
这也是舒严注意到的问题,他沉默两秒,道:“在查。”
沈芋点点头,又摸摸胸口:“还好我逃过一劫。”
本只是随口感慨,舒严却沉默了。抱着臂,腰背笔直,一动不动的盯着沈芋。昏暗中,他的目光像把锐利的刀,沈芋偏头与他对视两秒,浑身都不自在。
半晌,他牵了牵唇,开口,声音低哑:“沈芋,有件事我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