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也背叛我吧?”过一会他又突然发力,紧紧捏住了齐心下颚:“你不会又爱上哪个女人,想和她一起谋害我吧!”
齐心被他捏得抬头,痛极却也不喊,只是茫茫看他。
“你不会背叛我。”最终齐威放下了手,一把抱住他:“齐心,反正我死后一切都是你的,我们父子一定齐心,一定。”
齐心还是不语,只是在他肩头轻轻轻轻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齐心翻了个身,隐隐听到有人在角落抽泣。
梦一下醒了,他披起衣衫下床,看见碧桃正赤足披发蹲在角落,一双眼哭的真真和桃子一般。
齐心叹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蹲下身拍了拍她肩头。
“我快死了对不对。”碧桃过来靠上他肩:“刚才我起来上茅房,听到丫鬟们议论,说是服侍过少爷的丫鬟很快都会没命。”
齐心沉默,不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因为齐威总是怀疑他爱上身边的女人,不止一次要他杀了这些女人表明心意。
“这么说我是死定了对不对。”碧桃见他沉默仰起了头,眸里泪水盈盈:“可是我只有十七岁啊少爷,我还没活够,阿牛哥还在村里等我……”
“别说了!”不等她讲完齐心已经立起身来,在原地痛苦的踱圈,最后一推房门扬长而去。
夜半时分还开张的酒肆,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家,齐心挑了家人最少的撞进去,还没有几杯落肚人就醉了。
隔壁桌这时来了人,一把无鞘剑搁在桌上,吞吐着摄人的光。
“大侠是吗?”齐心大着舌头靠了上去:“进出还带把剑,以为很神气是不是,杀人很有趣是不是!”
那人抱起膀子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人,又凭什么认为杀人很无趣。”
“杀人当然很无趣。”齐心将脸贴着那把冷剑:“尤其是被逼着杀人,你不知道一个人死时会流多少血,那些血,会一直流一直流,你闭起眼睛它就在流,还会替主人说话,说她不想死不想死……”
“你不想杀可以不杀。”那人唰一声抽回了剑:“逼你杀人的那个必定是个变态,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不是变态!”齐心突然起身,将酒壶就地砸了个粉碎:“他是平四海杀夷族的英雄,一生雄风凛凛。到头来却要被大家耻笑不能人道,你们为什么就没人能够体谅他的苦处!”
“我会听他的,我不会背叛他,他不能再失去我。”到后来他蹲低身子抱住了头:“是他在战场上收容我将我养大,我就算死也不会背叛他!”
“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不背叛他又不杀人,有没有。”这最终一句已经变成了呜咽,绝望的痛苦的呜咽。
“有。”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突然有了回答,齐心怔怔立起身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有法子。”那人又沉声重复了一句,长剑如电光一闪,直直刺进了他胸膛。
齐心低头,看见那枚剑透自己前胸而过,一直穿出了后背,而殷红色的鲜血正顺着剑槽缓缓滴落。
很奇怪,这时他竟不觉得十分痛苦,竟还能站得住,眼见着那把剑又被拔了出来,这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第二天清早,齐威起身来到齐心窗外,第一时间就听见碧桃张狂的声音。
“这是少爷昨晚赏我的。”她高高举起块玉佩,给众丫鬟瞻仰:“看见没,这可是老爷送给少爷的,少爷可说了,我很快就会成为齐府的女主人。”
齐威闻言伸过头去打量,看见她手里拿的果然是那块黑玉,齐家传了三代的传家宝。
怒意如猛火顿时燎原,齐威咬牙,伸手一下推开房门,先就地赏了碧桃一记耳光,接着使力将那块黑玉捏的粉碎。
“我还没死!”他瞪住碧桃,目中喷出火来:“齐心呢,我要问问他怎么个很快让你当女主人法!”
碧桃捧住右脸后退,低低回了句:“他去了福寿园,给我买四喜丸子做早点。”
齐威的脸色顿时发绿,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把她掐死,立在原处简直不知说什么是好。
门外管家则开始催促:“老爷该动身了,误了上朝可不得了。”
“好!”齐威握拳退后,步步退出房门:“我就先上朝,回头再让齐心给我个交代!”
那头碧桃怯生生看他,鼓着腮帮有些不忿,还没等他走远就哼了一声。
齐威内力浑厚,清楚听见她在身后嘟囔:“你们怕什么,我自然有法子将少爷收的服服帖帖,他才舍不得杀我。”
他闻言猛然回头,瞧见碧桃正立在窗前,伸手拿起了那个青瓷瓶。
瓷瓶里面装的是满满一罐春药,她竟仰脖一气喝了个干净,看来是要齐心离不了她的身子。
齐威冷哼一声,拂袖出了院门,目中已是杀气凛然。
结果软轿刚离府门齐威就瞧见了齐心,看见他脸色苍白,正失了魂般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