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奇特的理由有求于人,话锋自然不能太过尖锐,要处处留有余地。更何况,他单身这么多年,母亲早就急坏了,从今天下午她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所以就算他身边只有一个女性朋友,也能让母亲开心开心。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请我帮忙吗?”

顾淮越也毫不避讳原因:“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一个。”也是他回来之后,唯一接触过的适龄女性。

严真闻言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有些荒唐,可念及不久前他才帮过自己一次忙,她也只好宽慰自己是还人情了。

顾家的房子坐落在c市最古老的一条街。身为c市人,严真从来都只是从这座大院的门前走过,当时所见之景就是两个哨兵一左一右站着,犹如门神一般。这一次,她进来了。

顾淮越刚进门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冯湛,那小子正站在原地急得打转呢,一看见就赶紧迎过来:“我说参谋长,您可回来了。”

顾淮越把车钥匙塞给他:“我还不急,你急什么,立正,稍息,向后转,齐步走。”

冯湛苦着一张皱成包子的脸转过身向屋里走去,还没走几步,忽然恍然大悟过来,扭过头来,有点不可置信:“参谋长,这、这是?”

他的手指指着严真,严真被他弄得脚步一顿。

顾淮越瞥过去一眼,顺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继续执行命令。”

严真微微一笑:“这人还挺有趣。”

“他是老爷子身边的活宝。”

顾淮越带着严真还没走到大厅,就被眼尖的李琬给看见了。不是她眼神太好,是她着实有些难以相信,她的大儿子竟然带回来一个女人?

一看到这幅场景她立刻就淡定不了了,放下茶杯就走了出去,眼角挂着一丝讶异:“淮越,这是?”

顾淮越轻描淡写地解释:“这是我的朋友,严真。”

严真倒是有些局促,双手无意识地揪住裙缝,听着顾淮越的介绍,微弯唇角,说:“您好,伯母。”

李琬上下端详一番,还未开口说话,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就从客厅传了过来:“严老师?”

回头,是嘴巴张成○形的顾珈铭小朋友,手里拿着组装了一半的玩具眨巴眨巴眼睛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扔下玩具,跑过来抓住顾淮越的裤腿,问:“我们严老师来家访的?”问完又低头嘀咕:“我这阵子表现可好啦。”

三个大人相视一笑。让小家伙这么一搅和,李琬算是明白了严真的另一层身份,原来是珈铭的老师。工作虽然普通了点,但是长相漂亮,看在眼里舒服,第一印象还算可以。

李琬笑:“我们珈铭是个捣蛋鬼,平时定是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

严真摇摇头:“没有,我很喜欢他。”

两个大人都是浅笑一下,小朋友倒先不乐意了:“奶奶,我可是您的亲孙子。”

顾淮越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看向母亲:“妈,您先带严真去客厅休息一会儿吧,我去二楼看看老爷子准备好没。”

“哎,行。”李琬大方地把严真拉到身边,带着她向沙发走去。

严真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顾淮越,他只是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

严真刚坐下,一杯热茶就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忙低声说谢谢,捧起来轻轻啜了一口,有淡淡的香气。

李琬站在她面前,凝视了她一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儿子很少带女人来家里,这点她是知道的,如今带了一位,且不说是不是存了敷衍她的心思,总归是让她见着人了。能见着人她已经很意外了,其他的慢慢再说。

老爷子的寿宴晚上七点半正式开始。

严真揣着一颗因为紧张而怦怦跳个不停的心,在顾淮越的介绍下见了顾老爷子和顾淮越的哥哥、弟弟。顾老爷子今晚喝了一些酒,平日里凌厉的气势少了一半,视线在顾淮越和严真之间逡巡一番,淡淡地笑了。他嘱咐顾淮越要好好地招待严真,然后就继续跟老战友叙旧去了,态度之淡然让严真不得不怀疑老爷子已经看出来顾淮越带她来的意思了。不过她也不担心,反正只此一次。见到的人让她感到不轻松,这个家庭即使她想再深入交往,恐怕也有难度。

见完了人,严真终于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头,入目的是一张团着柔和笑意的脸:“累不?要不跟我上楼休息一会儿?”

她笑:“好。”

顾园的二楼有一个小露台,严真跟梁和趁着人多躲在这里。梁和一坐下就忙不迭地脱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皱着眉揉小腿,瞥见她,还不忘问:“站那么久腿不酸吗?脱下来歇一会儿吧。”

严真摇了摇头。

梁和咯咯一笑:“没事,这里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

严真犹豫一会儿,还是坐下来,将双脚从鞋中稍稍拖了出来,放松一下小腿。

“你是珈铭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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